嘉年华□□队伍一路走过,小孩子在花车间隙边笑边跑,欢乐的气氛如同盛大派对。人群中忽然爆发一阵惊叫,所有人都被惨叫声吓到,停下庆祝的动作。
循声音找到源头,围观人群自觉退后一步,给受害者一家腾出空地,妻子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小女孩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爸爸不知所措。
议论声音沸沸扬扬,男子脚边已然碎掉的一个小花盆,花泥植物散了一地。
二人赶到事故中心,不禁对看一眼。伤者就是刚才砸驯兽师矿泉水瓶的男子。
“好险,走快两步的话,砸中的就是我们……”
杨清水凑到交谈的情侣中间,“不好意思,刚才说意外发生的时候,你们站在伤者的后面?”
男子将女友拉过来,警惕道:“你谁啊?”
杨清水下颌微抬,示意同伴。林知律面露无奈,向他们展示了警察证件。
“不用紧张,就是跟你们了解情况,你们看见他在哪被砸中的?”
“喏,就是那里。”男子指向旁边排楼,一整排的铁丝网花架,上面的确不少盆栽,“不过说起来有点奇怪,要砸应该先砸中贴墙走的人,我们一行在外围,离那个花架有点远。”
女友:“可能是风吹吧?”
“总之飞来横祸。”
他们打听消息时,救护车已经赶来将人抬上担架,毕竟只是意外,人群逐渐散去继续玩乐,只留下地上一滩血迹。告别了情侣,两人没有交谈,默契地一齐前往排楼。
嘉年华正举行,用作游乐场员工宿舍的三层建筑此时空荡荡,一路上楼也听不见人声。人员流动性强,又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员工宿舍偷窃案常有,贼人不容易找到。宿舍为了省钱,铁门装的全是一字型锁孔,专业的三五下就能打开。
左边数去第四间就是花盆跌下的位置,两人走过去。门开着,地砖的反光看得见鞋印,窗户没关,不远处地面便是血迹所在。
“这个位置,花盆若不是抛物线下去,根本砸不中那人。”杨清水说。
林知律指了指窗框,外侧边沿有个不细心看难以察觉的泥印,隐约看得见手指的指纹。
杨清水:“是个狠人。”矿泉水瓶换花盆,十倍奉还。
这时,林知律神色平静看他一眼,食指贴上双唇,示意别做声。
第11章
小开间一眼望尽,能藏人的不过衣柜床铺,浴室水声滴滴答答,静谧的环境将室外欢庆喧嚣衬得遥远。林知律不动声色,背向窗户坐在床边,仿佛自言自语般问道:“砸了人为什么不马上走?”
杨清水强作镇定,感觉自己身处警匪大片的现场,想着该做点什么,缓步迈向马桶间,拨开塑料挡门,里面空空如也。
“看着人像狗一样挨打喘气,你兴奋了,舍不得走,甚至想要在这地儿看着他的血来一发。”一堆衣服耷拉在床边,顶上的皮带是奢侈品牌,与底下二十块一件的廉价衣料格格不入,“在阴暗的角落听被动物□□,对你来说一样痛快吧,还真是个畜生。”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电视机下的老式木柜到杨清水的大腿高,两扇大柜门门锁拆了,余下两个锁孔。孔洞黑漆漆,无法辨认哪一个只是光线不进去,哪一个锁孔下藏了一双眼睛。
右侧门洞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声。
林知律起身,却走向左侧,枪不知何时已经擎手上,枪口堵上洞眼,“这门你是自己开还是我来开?”
寂静持续了一会儿,门轻轻响动,随后从里面被推开。木柜里,驯兽那人佝偻身子肢体歪扭,仰着脸对林知律嘻嘻笑。
“……”这玩意的变态程度,足够杨清水掉几根寒毛以示敬意。
林知律将人拽出来,膝压在地上,那人长裤半坠,脸贴地仍不改笑容,“打个飞机,也要坐牢吗?”
杨清水蹲地上:“像你这种人才,只干抹黑绊脚的事不是屈才了吗,回去查查,肯定不少光辉事迹。”
男子睥睨杨清水,他狭长的双眼眼白比常人更多,让人不寒而栗。
“刚为啥你不揍他一顿?这个可以揍。”等待接收警车过来无事可做,杨清水坐床上问道。
林知律:“……不知道。”他的暴躁人格时而出来时而不出,不由得他控制。
杨清水:“曾家的线索没找到,反而抓了个小变态。”
男子被压在地上,忽然野兽发狂般咬林知律的小腿,无论如何都不放松,抓住腿将人翻倒在地缠斗。林知律实战惯的,三两下化守为攻,闪身躲了侧拳,就给男子来了个肘击,男子节节败退只有挨打的份,却始终不肯放弃就擒。
一直退到墙边,杨清水闪避不及,被他抓住衣服甩向林知律,跟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迎面相撞。被接住以后,忽然听见身后轰然一声,转身,人已经跳下窗台。
游人惊呼四散。三层高的窗口跳下去,怎么也得受伤,男子站起来一瘸一瘸往音乐节区域逃跑,待两人追去,竟消失不见了。
门铃响起时,曾悦儿开门,见是在警局碰过面的两个警察,神情并不惊讶。
苗颐和江创新表明来意,对当天笔录内容有细节处需进一步了解,所以上门征询。
钱宁背对他们坐沙发上。苗颐走过去时,发现钱宁眼底微红,像是刚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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