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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杨心头浮上不安:“这……”
    “如果我来充当受害人,出来的结果想必不能让大家信服,只能委屈主持人您了。”杨清水微微一笑,在逆光晕影下显得越发狡诈,说着,他把头发放到易杨手上。
    易杨往后靠:“这……没这个必要吧?”
    杨清水步步紧逼:“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别,别过来!啊!”易杨心里发毛要起身离开,一不小心连人带椅子朝地上倒去。杨清水一把抓住椅背,将“花容失色”的主持人拉回,脸上浮起恶作剧得逞的浅笑。
    镜头捕捉不到细微的表情,只见杨清水扶稳椅子,说:“当然,即便实验证明了我的说法,依然不能说明杀人者不是何森。真正让我对案子产生怀疑的,是这根头发背后隐藏的信息。”
    根据案子发生的时间,潘小艾死时连环杀手何森已剃成寸头,而潘小艾喉咙里的头发却略长,虽然只是一点点,可这份证据便显得有些突兀了。
    杨清水当然知道背后的曲折,只是他直接掏出四十米大刀点杀了凶手,总不能重述案情时还要偷工减料。“不同于七年前,鉴证技术不仅能判定头发属于 谁,还能确定头发脱落的时间。”他说时,身后荧幕展示了两份报告,显示凶杀案中第四号死者和潘小艾案发现的凶手毛发对比,“毛发微量元素的分布如出一辙,科学角度来说,它们是同一时期掉落的头发。”
    当在座的人听明白杨清水话背后的意思时,都开始坐不住了,就是不信杨清水哗众取宠的人也不由得睁大眼睛,盯着屏幕上盖着公章的白纸黑字来回比对。
    就在此时,会场上此起彼伏响起一阵手机震动音,他们都接到了同一条新闻推送:高桥市警方将于下午五时召开新闻发布会,消息人士称或将宣布重启调查“何森案”。今晨,一名法证科调查员被带走接受调查,怀疑与此案有关。
    这个名叫朱晓波的调查员经受七年的精神煎熬,窗户纸捅破反而解脱了,甫一接受讯问便和盘托出。七年前收受贿赂并遭到胁迫,朱晓波只能答应了给四海帮做事,从四号死者的现场证物中偷了毛发给了他们,直到潘小艾死亡,看见检验出的证物,他才知道他们要这根头发做什么,可事已至此,一旦 被人发现疑点回溯,就会发现他偷盗证物,他也只能给犯罪者打掩护。至于四海帮与死者潘小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她,朱晓波一概不知。
    新闻与直播同时爆料,网络讨论一片兵荒马乱,讲座现场好不了多少。众说纷纭,投影屏闪动,一个清晰度不高的录像视频打开,画面是手持拍摄的生日庆 祝视频,寿星许愿脸抹上奶油,有人喝彩有人鼓动炒热气氛,出现在镜头面的人都是些普通面孔,画面也无特别之处。
    直到一分10秒,视频里看见有人嫌吵闹,开口让他们安静不要骚扰别人,引发了一场小口角,这时餐厅角落处的男女转身看向争执的两帮人,朝镜头露出正面。杨清水按下暂停键,面孔定格。
    有人尖声大声叫道:“吴会!”吴会是公众人物,常在街访或政论节目出现,对他的样子并不陌生,花些眼力,众人便认出他来。
    与他坐在一起的女人是潘小艾。
    “吴会与潘小艾是情人关系,时值选举前夕,“已婚议员出轨陪酒小姐”——单这一标题就能让他身败名裂,或者潘小艾抓住这点勒索他,或者她真的爱吴会,不愿意结束情人关系,这对吴会来说没有分别,潘小艾成了不得不除去的心腹大患,彼时他起了杀心。”
    “但潘小艾此事之后对她的背景关系调查中从没有出现吴会,除了保密功夫做得好,还有一点,有人在为他做事,替他联络潘小艾,替他抹干净行凶过程的嫌疑,让警方的视线彻底转向连环杀人案,作为要求吴会上位后,输送政治利益的筹码。”
    全场哗然。
    一边直播数字猛涨,另一边杨清水揭露的真相愈发贴近危险的边缘,还扯上了政治,组织这次座谈的院长在台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紧紧攥着胸衬衫,似乎马上要心脏病发作。
    导播听从吩咐,把文件箱送上去。“高海大桥、市广播大楼建筑、新能源城……”杨清水抽?一份便念一份,随即扔到地上,“中标承建方都分别隶属四海集团,是碰巧这间公司的实力远超对手,还是有人利用职位之便私相授受?”
    本以为案子已经够峰回路转,翻了连环杀人案,居然还扯出了政治黑幕,杨清水的话无疑投入最鲜腥最诱人的血液,必然吸引嗅腥而来的媒体与关注,席卷起一场风波。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打住。
    杨清水目光逡巡全场,说:“所谓的四海集团,前身就是道上大名鼎鼎的四海帮,首脑摇身一变成为上市公司主席,高桥市进出口商贸协会会长、大 企业家大慈善家,是忠天社的社长,还有联青社、义盟盘踞高桥市的帮派,明面上销声匿迹,这十年间少人再提,实际上他们把资本洗白,掌握几个产业 的控制权,要比当年更加只手遮天,在这些帮派头目上,正义从没有伸张过,什么叫杀人放火金腰带,他们就是。”
    “这样的日子也是时候结束了。”既然对战的是全文大boss,也该给他们一点体面,来场全民看得见的宣战书,“这些狗屎帮派的长老们,你 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最好从今天开始你们金盆洗手夹着尾巴好生做人,街头看见我街尾躲着走,敢在街面上蹦跶的,就等着洗净屁股把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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