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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楼一直都是临时展馆,看到今天的展览时,慕清秋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月的展览,是中央美术馆从各个国家的著名博物馆借来的两三幅绘画或者雕塑。
    慕清秋驻足于梵高《麦田里的丝柏树》前便挪不开脚步了。内心涌动出把它画下来的欲|望。
    梵高的笔触总是那么的张扬、激进,宛若夏花般绚烂地绽放在画布之上——欣欣盎然的柏树,金黄色的麦浪翻涌着,连那青磁色的天空,也被流云搅了清净。
    慕清秋并没有随身带速写本和铅笔的习惯,毕竟本来是计划购物的。
    有些可惜,慕清秋决定还是要照下来,然而这手机像素并不高,怎么聚焦效果也不如亲眼看见的好。
    应该有周边之类的吧,慕清秋想。于是,打算去纪念馆买个本子,然而并没在地图上找到纪念馆。
    悻悻地回来,忽然看见一名青年带着墨黑色的口罩拿了个马扎,面对着罗丹的《思想者》坐了下来,然后掏出了炭笔和速写本。
    犹豫了一下,慕清秋还是上前小声打了个招呼:“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冒昧地问一下,可以借张速写纸和铅笔吗?笔给我最不常用的就好。”
    被问到的男子,先是惊恐地抬头看他,听到是要纸后便松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个了速写本,又随便拿了一支笔给了慕清秋。
    “谢谢!”慕清秋双手接过后,半鞠躬道。
    “没事。”男子的声音很好听,宛若玉石之声,纯净而又温润。眼眸也清亮,如墨的瞳孔像黑夜一般深邃。
    摘下口罩的话一定也很好看吧。慕清秋想,又走到丝柏树面前。
    慕清秋下手的每一笔都十分谨慎,毕竟自己没有带橡皮。
    终于临摹完成,乍一看有些相像,但慕清秋总觉得自己没有抓住梵高的精髓。
    “你画的不错诶,国美的?”身旁不知何时站了刚才那名青年。
    “不是,我大学是学经济管理的。只是兴趣。”
    “那相当厉害了。你很喜欢这幅?”
    “算是吧,梵高的大部分的风景画我都很喜欢,特别是他画的星空和丝柏树。”慕清秋笑了笑,“我可以看一下您的思想者吗?”
    “可以啊。最近没什么作画思路,所以跑过来临摹。”男子从背包里翻出速写本一边说道。
    正要递给慕清秋,就听见保安大爷说:“还有10分钟就关馆了。”然后就立在门口等时间一到方便清场。
    “居然已经这么晚了。今天谢谢您的画具。您时间方便吗?我请您吃个晚饭?或者去喝点什么?”
    “可以啊,你对这附近熟悉吗?去你常去的吧。”男子的眼角向下微弯,看起来十分温和。
    “其实,我对这里不是很熟悉。您平时去哪儿吃?”
    “不用称呼我‘您’,哦,还没说名字,我叫顾晌,直接称呼我就好,你呢?”
    “!!……穆清秋。”
    “挺好听的名字,我以后叫你清秋可以吗?”
    “可以的。”
    “那,走吧,清秋,我带你去我常去的酒吧。哦,对了,你成年了吧?”
    “嗯。” 我看起来有这么年轻?
    “那就好。”俩人并肩走出了美术馆。
    慕清秋有种空手套白狼的感觉。“愚,你在吗?这是不是男二吗!!”
    “是的。我本来想提醒你的,但发现你们进展还不错,干脆等你自己发现好了,免得你紧张。”
    “……行吧。”
    仲秋的白昼越发的短暂,这才六点不到却已日薄西山。西南方的落日把天空染得一片金黄,云朵也镶了一圈金边,一排雁飞过。
    俩人同时感叹道:“真美(啊)。”说完,相视而笑。
    出了美术馆,没多久。顾晌就把口罩摘了,放进了口袋里。
    慕清秋有些奇怪但什么也没有说。
    跟着顾晌在市中心穿梭,左转右拐。
    俩人一路上一直在聊绘画,从梵高说到莫奈,从印象派说到超现实,从水墨说到丙烯,仿佛相见恨晚。
    最后,停在了一家褐木现代风的店铺前,招牌上只有一束光,映着酒吧的名称“Flaubert’s Sunday”,店铺右边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印着一个蓝色沙发,是小酒馆的标志。
    慕清秋问了系统才知道这里是太十口的一部分,只不过位置比较偏僻,所以路上人不是很多。
    “到了。”说着,顾晌推门而入。
    只听叮当作响,灯光灰暗,馆里放着不知道是谁的布鲁斯,顾客不多。
    看见顾晌走进,吧台的酒保,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哟,顾晌晌,今天你不会又在美术馆泡了一天吧?”
    “不然呢。”
    “咦?这位是……?”
    “在美术馆认识的,穆清秋。清秋,这是若野,我发小。”
    “又是美术馆,这回成年了吧?”
    “你烦不烦,我问过了。”
    “嘿嘿,清秋,我跟你讲,上次他带了个姑娘来,结果刚好有来检查的,发现是未成年,其实也不小了,还差一个月。没把我俩给折腾的……”
    慕清秋笑了笑,心想,这也是个自来熟。
    “你闭嘴吧。我还是老规矩。把菜单拿来。”顾晌用眼神示意,让若野把菜单给穆清秋。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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