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得你。”骆玄策嫌弃着,但还是起身过去,背对着宁祺躺下,听着身后的动静。
这回宁祺没再搞什么幺蛾子,像是终于高兴了,迅速挨着骆玄策躺下,二话不说就闭上了眼睛。
骆玄策感受着身后紧贴自己的温度,愣是怎么都不能安稳入睡,偏睡着的宁祺不老实,骆玄策尽量忽略身后的动静,沉下心来逼自己睡去,哪料下一瞬,一道冰凉贴上脖颈,硬生生将所有睡意吓没了。
是宁祺的手,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燃着火堆,却还是冷如寒铁。
骆玄策叹了口气,转身抓着宁祺的手塞进衣服里,许是感到了热源,宁祺本能靠近。
到最后,缩成一团钻进了骆玄策怀里。
阿策
翌日,林穆被一声鸟叫惊醒,睁开眼睛就看见五个侍卫齐刷刷坐直身子,目光一致望向一处,仿若失了魂一般。
这动静把林穆的睡意一股脑全惊没了,甚至怀疑是不是昨夜的食物有毒,玄王出了什么事。
然后,林穆麻利翻身望向玄王,这一看,直接把他定在原地,成了侍卫同款动作。
只是,五位侍卫的表情已然麻木,不知道看了多久,与林穆的震惊全然相反。
林穆视线所及之处,玄王眼底有淡淡的青黑,他这番动静都未将其惊醒,显然是睡得晚,最让人惊悚的是,玄王怀里睡了个少年。
那少年只看到一个背影,枕着玄王胳膊缩在他怀里,玄王一手扣着少年脑袋,一手揽着他的腰。
早瞧出玄王殿下对这个叫子钦的少年不一般,但眼前一幕还是非常具有冲击性,林穆震惊之后默默收回视线,与五双眼睛对视片刻,果断倒回去继续睡。
五个侍卫视线相互交汇,动作整齐的学着林穆躺回去。
太造孽了,一不小心目睹了主子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没给六人多少忐忑时间,骆玄策睁开了眼睛,怀中的温暖让他失神片刻,随即眸色幽深,轻轻挪开自己的手,但左边胳膊被枕得麻木,动不了。
轻轻一动,就将宁祺自梦中惊醒,迷糊睡意中瞧见一张熟悉至极的容颜,宁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轻轻唤了声:“阿策。”
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几分娇意。
成功让骆玄策和其余六个装睡的人狠狠僵住。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这谁顶得住啊?
宁祺一副全身心依赖的模样让骆玄策心软到骨子里,轻轻道:“子钦,起来,赶路了。”
宁祺不想让人知道真实身份,那便随着他吧,从前没见过这样毫无防备的宁祺,骆玄策忍不住贪心的想要更多
骆玄策声音雄浑低沉,将宁祺唤醒,宁祺盯着骆玄策愣了片刻,轻咳一声,面色绯红的起了身。
瞧那六道身影一动不动,平时的呼噜声和粗犷睡姿全然失了踪影,骆玄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群崽子,怕是见了不该见的画面,心虚了。骆玄策挑眉:“军营的作息都喂狗了?需不需要再回去重温一遍?”
在宁祺震惊的视线中,六道身影整齐划一睁眼起身,直直站定,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求生欲强到没别人了。
随后,几人随意吃了些早饭,留了银两在山洞里就开始赶路。
不知昨夜骆玄策吩咐了什么,等他们感到离江边时,江边已经停了一艘渔船。上了船之后,侍卫们自动当起了船夫,划进离江,向对岸而去。
江水汹涌,几欲掀翻渔船,浪头一阵胜过一阵,渔船在江水里摇晃得厉害。
宁祺起先还能站稳,后续力道太大,直接将他甩在木板上,额头撞了个包,瞬间眼冒金星。
骆玄策压下悔意,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嘴上还不忘嫌弃:“真没用。”
先前被摔得狠了,宁祺脑袋还晕着,闻道熟悉的气息,不管不顾紧紧抓住,才腾出时间回应:“没用就没用吧。”
反正家有玄王,万事不愁。
林穆及其余五人撇开眼:简直没眼看,原来令北境敌寇闻风丧胆的玄王殿下竟是这样的?
听宁祺无赖一般的回答,骆玄策委实不知如何反应,最终败下阵来,轻轻揉着宁祺额头磕出的包,瞧着还挺严重,骆玄策再次懊恼不已,明明知道宁祺不省心,自己还那么粗心,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受了伤。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抵达了离江右岸。
宁祺体质弱,被甩得七荤八素,下了船还晕乎乎不分东南西北,俨然变成离了玄王就走不动的娇气包,好在玄王殿下任劳任怨,愣是没将人扔下去。
林穆跟着骆玄策时间也不短了,只知玄王殿下对风月之事半点兴趣也无,记得刚接任北境大元帅时,首战就被敌方使了美人计,没想到玄王殿下直接废了武功将其扔出来,让人将那女子送回敌国,让敌国丢尽了脸面。
那女子堪称绝色。
此后更是从未见过玄王与哪个女子亲近过,如今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少年,竟频频让玄王打破规矩,甚至温柔细心。可这少年看上去着实平凡,没有出色的容貌也就算了,连武力也无,真不知道玄王殿下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一行人继续顺着离江往下查探山势,行了七八里路仍未寻到合适之地,就在众人考虑放弃时,一个巨大的断崖出现在眼前。
这道断崖宛如天堑,像被锋利巨刃横劈而下,断口齐整,底下是数十丈高的悬崖,隐隐可见绿植,站在最高处望去,这断崖越往下地势越低,被另一道山峰紧紧围住,而末端,恰好绕过离江堤坝,与离江平整合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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