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行之见此,心中愧疚浓郁,上前两步正要说话,便见姚彦又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道。
“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公子那般好的人,怎么会言而无信呢?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肚了。”
曾行之轻笑,心中到底轻快许多,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姚彦,“是君子之腹。”
“差不多差不多,”姚彦笑得傻乎乎的。
等曾行之恢复以往态度,进了药庐忙碌后,姚彦才轻哼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君子不是肚?
“你好绿茶。”
系统突然道。
姚彦更骄傲了,“一般一般。”
他这才绿到哪跟哪儿啊。
而这边想通了的曾行之,略带愧疚的看着在屋檐下与大黑玩耍的姚彦,“他何过,有过的是我。”
家里的米面没有多少了,姚彦的伤又未好,所以曾行之一人去镇上采买,为了早去早回,曾行之是坐牛车到镇上,等采买完了自己所需的东西,正准备去镇口坐牛车回去时,便听旁边有两人正在低声说话。
“你真把人打了?”
瘦高的男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身旁那人。
“打了,”刘光冷笑,“我不仅打了,我还打断了他一条腿!”
瘦高男人倒吸一口气,左右看了两眼,这才又问道,“我听说他家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又未成亲,现在断了腿,他家人不闹开?”
“都有些日子了,我倒没听见什么动静,想来也是安分了,”刘光皱了皱眉,“再说,他是什么德性他家人不知道?还想娶亲,呵,就是瞎了眼,也不会有人把姑娘嫁给他!”
“那人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你妹妹如何了?”
“被那小子吓住了,病了一场,”刘光压牙,只恨自己当时没多打几下为小妹出气!
听了这些话的曾行之,不用多猜便知道他们说的是姚彦。
脑中浮现出姚彦那白皙带笑的模样,曾行之当下脸色便有些不好。
他本准备过去说道说道,可却又听那人气愤道,“因怕那小子节外生枝,我妹妹只得匆促之下与人定下亲事,原本我家准备再留妹妹两年的!”
“这也说不定,毕竟他可是不要脸的,若是真让他坏了你妹妹的名声,那不得嫁给他了吗?好了好了,莫气莫气。”
说话间,两人便走到了曾行之前面。
曾行之站在原地良久,这才抬步。
姚彦喜滋滋的做好饭菜,就等着曾行之回来用午饭,可当曾行之回来时,姚彦立马察觉出对方心情不佳。
吃饭时,也比之前沉默,待姚彦三番五次去偷看他时,曾行之才叹了口气,放下碗,看向他,“有事?”
姚彦连忙摇头,“没有。”
曾行之本想问几句,可又觉得心里烦闷,不想问出口,再三犹豫之下,姚彦也看出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于是开口。
“公子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曾行之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起眼看着他,声音微沉,脸色肃然道,“若真对人家姑娘有心,那就正大光明的去争取,去提亲,即便被拒了,那也走的是明路,不会遭太多人口舌。”
姚彦听得一头雾水,听到最后又露出苦笑。
“公子,我虽不明白你为何说这些话,可我想就我这臭名,明路上不遭口舌才怪呢。”
话音刚落,姚彦便感觉周围冷了几分,他下意识的看向对面,只见曾行之一脸铁青的看着自己。
“可我也不会走什么暗路子的!”后知后觉的姚彦立马举起手发誓,“我上次挨打后,便痛定思痛重新做人,索性我名声也没了,成亲之事也没了盼头,还不如跟着公子,以后赚来的银钱也尽数交给家里,让娘和奶能过个好日子。”
听到那句不如跟着公子后,曾行之的耳根便微微一红,听完姚彦的话后,他郁结的心情豁然一开,语气也多了几分轻快,“这是什么话,你还能跟我一辈子不成?”
“自然是想着公子一辈子的!”
姚彦立马表明心迹,直溜溜的盯着曾行之。
曾行之没受住,起身收拾好碗筷便往灶房那边走,姚彦傻乎乎的握着筷子看着他的背影,“我还没吃饱呢……”
可曾行之却半点没听见,他此时的心已经乱了。
拄着拐杖进灶房的姚彦,将筷子放在灶台上,对上曾行之的眼,“公子,我是真的改了,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可公子,我以后都会跟随在公子身边,还望公子信我一回。”
姚彦说得情真意切。
面上也一脸悔过。
曾行之愣了一会,接而将筷子放进锅中,垂眸回着,“我信你。”
姚彦露出欢快的笑,“公子晚上想吃什么?”
“咳,不是让我买了猪骨吗?”
姚彦这才想起曾行之出门时问他买什么菜,他随口说了几样。
走到柜门处,打开一瞧,曾行之买回来的是正排,“那就做红烧排骨吧。”
下午的太阳更大,曾行之难得没有去药庐,而是回房与姚彦一般,回房歇息了。
姚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院门被人敲响,他猛地坐起身,再往窗户外一瞧,已经是傍晚。
这夏日睡午觉就是容易一觉到晚上。
伸了个懒腰,姚彦赶忙起床,准备去开门,不想院门外传来说话声,当他将房门打开往外看的时候,曾行之背着背篓,旁边是大黑狗,而后面跟着的是那日背姚彦的张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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