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我一定会好好念书的!”
姚彦从不喜欢他们说夫子是个好夫子之类的话,他更喜欢他们说自己会努力念书。
“好乖,来,下一个。”
下学后,孩子们抱着两套衣服跑得飞快,没有一刻钟,姚家便挤满了人。
“姚夫子,您真是太为孩子们着想了,我们家穷,实在买不起棉衣,我一直很自责,打算今年去远一点的地方扛东西,不想孩子一回家就抱了两套棉衣回来,我、我真是……”
身体并不是很强壮的汉子,眼泪哗哗地流。
其余家长也十分感激,姚彦对这种场合并不适应,好在姚父和姚母乐颠颠的接待众人,姚彦就像个工具人,该笑就笑,该说话就说话,没话说就带着一群孩子到火房烤火。
村长越看姚彦越满意,“做夫子做到你这个份上,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们红岩村也出一份银子,先别拒绝,你怎么用,我们不管,你只要用在孩子们的身上就成。”
“那姚某请替孩子们多谢村长仁义了。”
姚彦起身作揖。
村长连忙避开,“姚夫子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了咱们红岩村好啊。”
“村长这话说得是,”姚彦其实对红岩村村长很是佩服,就说隔壁村子的村长,那就是个败类,利用自己是村长,迫害了好几个寡妇,偏偏那些寡妇还不敢爆出来。
别人要帮忙,她们却选择跟着村长,说村长在,她们就不会有事儿,,这就是有心人想要帮忙也帮不到了。
“饭菜都好了,村长就在这吃,他爹,你陪着村长喝两杯。“
姚母过来叫他们吃饭,对姚父道。
姚父笑眯眯的点头,闲时他也会喝两口,村长也笑着和姚父道,“老哥,咱们今儿可好好喝了。”
“那你可得让着我点儿,”姚父冲村长竖起大拇指,“彦哥儿可能不知道,村长可是咱们红岩村喝酒数一数二的主。”
姚彦确实不知道,他有些惊讶地看向村长,村长笑眯眯的回视着,满是谦虚,“你爹说得太过了,其实我酒量也就一般而已。”
晚饭过后,喝了近一斤高粱酒的村长脸都不带红的,一个人稳稳当当的打着火把便回家去了,而剩下那个满脸通红,说话结结巴巴的正在被姚母笑骂。
第二天姚彦下学回来的时候,姚父才悠悠醒来。
“彦哥儿?”
发现旁边坐着人,姚父刚以为是姚母,仔细看了看后才发现是背着自己看书的姚彦。
“爹您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姚彦做厨师的时候,见过太多喝酒喝大了后被送进医院住上好几天的,回来时听姚母说姚父还没醒,他立马就过来守着。
见姚父醒来也没什么异常后,姚彦总算松了口气。
“哎哟,村长喝酒就是这个,”姚父抬手揉了揉脑门,宿醉的下场让他龇牙咧嘴的,“还说自己喝酒一般,这要是一般,我就啥都不算了。”
姚彦无奈的给他拿来衣服,本想给他穿,可是姚父不让,非要自己来,“娘还生气呢,您可别惹她生气。”
姚父脸色一肃,赶忙将衣服穿好后,凑过去低声询问,“骂人了?”
“倒是没有,”姚彦也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着,“不过一眼就能看出她不高兴。”
“那咱们快些出去,”姚父向来对老妻十分敬爱,得知情况后,低声道。
等父子二人出去时,却发现姚桂正和一人说话,那人正是韩父。
韩父瞧见姚彦后,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我今早去书院看丞安的时候,他让我交给你的。”
“丞安给的?”
姚彦惊喜地接过,韩父又笑着将桌上的小包袱递给他,“这也是丞安让交给你的。”
姚彦道了谢,高高兴兴的接过包袱拿着信进了书房。
姚父则是招待着韩父,让韩父留下吃午饭,韩父哪里得空哟,他还得去那边建房处盯着呢。
进了书房的姚彦将包袱放在一旁,快速地拆开信:
姚兄安,许久未见姚兄可好?我想是好的,姚兄好便是我好,姚兄给我的衣服实在是让我惊喜万分,我猜想这些定是姚兄亲手做的,我还未着身,就已不再惧这寒冬……
……再有那糕点,看着就香甜,闻着更甚,吃进嘴里时,姚兄的一言一行似乎就在跟前,让我喜极……
后面又说了几件书院的趣事,最后落字:姚兄请放心,我一定用功念书,尝姚兄…手艺,丞安字。
姚彦笑眯眯地将书信收好,又将书桌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根男子的发簪,香木的,而且是手工而成。
这是韩秀才亲手做的。
姚彦拿下自己的发簪,将木簪别了上去,这才心满意足出了书房。
他先到姚桂面前走了几圈,姚桂十分疑惑地看着他,见对方看过来的姚彦,立马将发簪头那面对着对方,“哎,这两天天冷,头发都有些干燥。”
“头发……干燥?”
姚桂有些艰难的重复着姚彦的话,姚彦嘴角微抽,再往前走了两步,可姚桂却说些让他注意身体的话,还说曾听人说过,这头发不好,就意味着男子那方面开始衰弱,可不能小看。
姚彦:……
接着气呼呼地去了灶房。
“爹,看看我这束发,是不是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