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的眼神是看着糖果的,那里面透露着渴望,可却将糖果送给他,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江砚深当时定定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的。
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亲眼看着谢余被周围乞讨的人欺负殴打,很多人嘲笑他是傻子,每次谢余讨来的事物都会被别人抢走,谢余能一直活下来,还时不时的跟着他,简直就是奇迹。
谢余当时见他不肯收,还以为他担心东西来路不明,特别认真的跟他解释:“哥,这个很甜的,是一位先生给我的,他叫我藏起来,他还说这个很甜。”
江砚深问他为什么要给他,谢余只说:“因为哥很好。”
小乞丐跟了他一年多,默默的,什么好东西都要送给他,江砚深早就将他看做自己的弟弟了,在绍城那一小带护着他,谢余的生活也因此过得稍微好了些。
到后来江砚深的酒鬼父亲死了,他索性将小家伙接回家中,两人平日就以兄弟相称。
但或许是因为之前乞讨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谢余已经将被欺负当做了习惯,他不反抗,甚至是接受。
江砚深扭不过他的性子,便只能更注意地护着他。
后来他才发现小家伙原来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至少在面对他的事情上,软弱的少年会固执的要命。
这样被人当做整个世界的感觉,谁都无法拒绝,尤其是像江砚深这样的人。
晚间,江砚深回家的时候,家中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其实就是很简单的米粥和腌菜。
谢余乖巧的坐在餐桌前,两只手横放着,脸半靠在手臂上,只露出小半张面容来。
一直到看到他回家了才兴奋的支起身:“哥,你回来啦。”
江砚深忍不住放弯了眼眸,他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头发:“回来了。”
少年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掌心,随后他伸手为他拿碗筷,江砚深这才注意到少年手背上划伤的一道有些深的口子。
江砚深一把抓住了谢余的手,声音不自觉的就冷了下来:“这是怎么了,今天在田里划伤的?”
谢余点了点头,眼角瞥了江砚深一眼,随后有些小心翼翼道:“没事的,我不疼的,哥你知道,我没感觉。”
江砚深心里有些乱,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一般,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就有些严厉:“不疼就能不包扎伤口了?我是怎么教你的?”
谢余眼眶忍不住微红,他像是有些委屈,憋了一下道:“哥,我错啦,你不要丢掉我。”
江砚深叹了口气,起身拿药膏给他擦洗包扎。
“以后哪里受伤了都要跟我说,知道了么?”
谢余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江砚深揉揉他的脸:“哥不会不要你,哥养你一辈子。”
谢余眨眼,眼中像是落着小星星一般的。
“姐姐们说养自己一辈子的人就是丈夫,那哥是要小余当哥的新娘子吗?”
江砚深呼吸一窒,与那双满是信任的眼眸对上,他甚至无法开口告诉谢余,新娘子只能是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旗袍美人有,小呆呆也有
狗血无比,各种文学
老婆们在哪里,她们还会不爱我嘤嘤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風时秋 2瓶;
老婆爱你呜呜呜呜
第74章 第六只舔狗2
旧街头的石板地总是有些坎坷不齐的,青石板的小巷并没有什么清雅的韵味,有的只有灾难与炮火过后的熏黑。
人潮涌动,江砚深手中拿着一小盒杏花店的糕点,他穿着汗衫,后背都沁出几分汗渍,腰背的轮廓劲瘦又有力,令人下意识想到什么‘公狗腰’‘人鱼线’。
他顺着人潮往人最多的地方挤了过去。
黄旧的公告栏上贴着一张脆黄色的纸张,江砚深没上过学,就凭着自己认过几个字,他仔细辨认了一下,也没明白几分,倒是听到旁边穿着儒衫的学生模样的人说道:“江司令府上发出公告来了,说是人手不够,现在日本鬼子虽然没打过来,但是白北乡那块已经响过子弹了,这公告啊,就是为了招兵买马······”
江砚深没听到太多,但是他的注意力却停在了那几个学生说的最后几句话上,入了司令府会给一串大洋,在这样艰苦的时刻,一串大洋,几乎能够叫他们这些在底层挣扎的人生活一年。
至少算起来,比在周家地主家帮工要划算的多。
再说,男人,但凡是有些本事的,哪有不想往上爬的道理。
江砚深以前跟着当过兵的老先生学过一招两式,一直都不曾忘了那些基础招式,日日锻炼着,身体强健有力,比起一般人都要厉害一些。
他心中微动,到底是起了几分心思。
这就是一个摆在眼前的机会。
刚回到家,江砚深将糕点放在桌上,他想到前几日谢余乖乖牵着他的手路过杏花店的时候,小孩的眼睛向往的看着那店中摆放得眼花缭乱的糕点,但是他又很乖,他不说,很快就收回了眼神,即使江砚深问他他也只会说不想吃。
江砚深进了卧室,谢余也不在,他忍不住皱眉,但也没多想。
谢余之前与他说过,他偶尔会去几个婶子那边帮忙,赚一些小钱,可能会回来得有些晚。
那几位婶子也算是好心人了,谢余性子说好听了是天真单纯,说得不好听就是有些呆傻,出去做工都没人要,要么就是被人往死里欺负。也是这几位婶子与江砚深认识,也不会太亏待谢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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