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许琛纶连连摇头,黑眸中似有些怜惜,不只是对着谁。
“对了,那蒙面人身上还挂着一个腰牌,好像是……”说到这里,许琛纶顿了顿,撑头看向许玄明,似笑非笑。
许玄明的身子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没接话。
“唉,说到这里,那醉汉醉得糊涂,腰牌连样子都没看清,就让那贼人溜了。”
许玄明不屑冷哼:“一个醉汉,又能看清什么?说不定连什么蒙面人都是他胡编乱造的,陛下糊涂,怎么连这种人的胡话都信了?”
“不不不,此言非已,那醉汉还提供了一个有趣的线索,皇叔不妨猜猜看是什么?”许琛纶修长白皙的食指轻轻点在红润的唇上,柔软的唇被压下去一点,更显诱人。
“无非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罢了。”许玄明不接他这一茬,但许琛纶能感觉到,他已经开始紧张了。
“皇叔觉得将军样貌如何?”许琛纶突然提起了一个不着边际的话题,饶是许玄明也被他弄得一愣。
“自然是顶好。”
这话倒是没错,穆泽苍乃少年将军,纵使现在在古代已过了适婚的年龄,但也堪堪二十出头,仍旧有不少少女芳心暗许,这除了他的身份地位,最主要的是他那一张好样貌。
班师回朝的那天,穆泽苍踏马而来,身穿件月牙白云舞仙鹤金锦裰衣,腰间系着同色金织荔枝纹腰带,身型七尺,黑丝垂腰,鬓发如云,额前碎发被风扬起,眼神清澈坚毅,真乃惊才风逸之人。如果忽视他眉宇间的杀伐之气,倒也是一个挥毫弄墨的文人墨客。
当时的那一幕,不知入了多少春闺少女的酣甜美梦。
许琛纶笑了,嘴唇微微勾起,别有一番深意:“朕也觉得,将军甚是漂亮。”
许玄明一下子就懂了许琛纶话语里未尽的深意,他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没想到许琛纶有了这种心思。但仔细想一想,作为皇帝身边美女应有尽有,每天只能看不能吃,难免会有些其他想法。
许玄明心下有些鄙夷,父皇竟然将江山交到了许玄凛手里,到了许琛纶这一辈不还是要落到自己头上?
一个惧怕女人,喜欢男人的皇帝,嗤。
但该劝的还是要劝的,起码表面功夫要做足。
“皇上,万万不可。自古以来就是男娶女嫁,阴阳相合,此乃天道大同。皇上作为一国之表率,乃万民统领,怎可如此胡来?这样百姓们看去了又该如何效仿?你将天家威严又置于何地?”许玄明剑眉倒竖,他本就长得威严英俊,此时颇有些唬人。
倒是真拿出长辈的气势来吓唬自己了,要这是有那么严重,自己荤腥不忌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这天下本就是实力为尊,叫不服的人闭嘴就好了。许琛纶无聊的想。
“皇叔不必多劝,朕心中自然有数。这男人嘛,尝个鲜,玩玩也就罢了,不劳您多费心。”
“要是这样臣找些身家清白的少年来就是了,为何要将穆泽苍放在身边,陛下就不怕养虎为患?”
“朕的身边何怕一头虎?早就群狼环视了。”许琛纶心中想。
但面上他仍旧是慵懒的斜靠在座位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不必,本就是尝个新鲜,又何必来祸害清白人?听说这穆泽苍从小习武,相比身体强健,定是个耐玩的。”
“再者,朕都说了,穆泽苍一事尚有疑点,摄政王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朕,是当真没有讲真这个皇帝看在眼里吗?”许琛纶一拍扶手,在北昌国真正的掌权者眼前表演了什么叫无能狂怒。
但这一句话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瞬间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如鹌鹑。
许玄明见他发怒了,单膝跪到了地上:“臣,不敢。”
虽然他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但有些时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纵然许琛纶是个傀儡皇帝,在这皇宫中也有自己的一点威望。这种时候不可不跪,不然那些先皇留下来的老古董们就先不干了。
弯下自己尊贵的膝盖,膝盖触地的声音让许玄明有一种被打脸的错觉,他烦躁的咬紧后槽牙,心想着要赶紧将很蒙古那边的合作提上日程,看着无能的昏君还能嚣张到几时。
许琛纶看着许玄明终于在自己面前跪下了,虽然是单膝跪地,但自己表示有被爽到,他待了一会才虚假的往前紧走几步,虚虚扶起许玄明:“皇叔,都是自家人,不需要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快快请起。”
许玄明顺着许琛纶的力道站了起来,脸色已经有些臭了。
“臣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如陛下无事,我就先行告退。”
最后一句连自称都不想用了,足以见得许玄明心中有多不爽。
许琛纶表示没问题:“既然皇叔家中有事,就尽快回去处理吧。对了,向皇婶表达一下朕的问候。”
“代贱内谢过皇上。”许玄明一甩衣袖转身走了,许琛纶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了拐角处。
呵,许玄明。
多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让曾经韬光养晦的猎豹变的骄傲自满,开始对许琛纶这个名义上的皇帝看轻,他可能觉得在过去的几年里许琛纶一直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今后更是不会,那就任由他蹦哒几下吧。
秋后的蚂蚱罢了。他自信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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