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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玧再吩咐随从:“看看这女子的足前端两侧,还有拇指与第二个指头之间有无异常。”
    随从依言验看:“这女子足侧与二指间都有茧。”
    薛沐霖诧异:“是常年穿木屐所致,她是……东瀛女子?!”
    温意知一愣:“怎么又跑出东瀛人来了?”
    王砚向冯邰拱拱手:“多谢冯大人此番肯与我合作。为表合作的诚意,这名东瀛女子与徐家二老,皆听凭京兆府与冯大人处置。”
    冯邰仍面无表情:“王大人可否将其他也告知冯某?”
    王砚一挑唇:“当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我已着人备好酒宴,请冯大人移步。”
    冯邰一点头。
    第7章
    酒楼,雅间,大桌。
    烛光胜过白昼,王砚举起酒盏:“菜已摆上,话也都摊开说吧。”先转向虞玧,“第一你来说说,怎么看出了田氏有异?”
    虞玧笑道:“自然比不得你预先能推出真相,我是瞧那女子站姿步态与常人不同。东瀛舞姬,我见过不少,她们日常穿木屐,行走步履与我朝女子不同,且站着低头时,姿态也不一样。那女子出来时,走路步子有些怪,低头站立时与东瀛女子相似,加上她说话尾音短促,我便问她是哪里人士。”
    温意知一脸顿悟:“难怪,我还纳闷了你怎么突然跟个登徒子一般缠着人家问东问西。”
    王砚呵呵一声:“编,接着编。”
    虞玧眨眼:“阿砚你说什么?”
    王砚将笑意一收:“本案牵扯略多,若想速速找出真相,谁都不能再藏私。第一项,就是虞大人和薛大人先说一说,到底是什么隐情能同时惊动鸿胪寺和门下。为什么要把我诓进这个案子。”
    温意知目瞪口呆:“你说的什么意思?”
    王砚面无表情:“他们俩耍了咱俩。他们本来就是奉命要查这个案子的。”
    薛沐霖露出无辜的微笑。虞玧摇头:“阿砚,你不能看谁都像疑犯哪。我区区一个门下给事中,不过是做做归置文书之类,跟案子有什么干系?”
    冯邰沉着吃菜,王砚不紧不慢道:“你分管的,是兵部这一块儿吧。一些兵部不便为的事,都是你们做。东瀛跟珊斯国到底在找什么要紧的东西?究竟什么隐情不便让京兆府知道?”
    虞玧再笑:“阿砚你真是,意知才是正经兵部的,你怎么总往我这疑惑。”
    王砚将酒杯往桌上一搁,起身。温意知亦推碗而起。冯邰抹抹嘴,也跟着站了起来。薛沐霖抓住王砚的袖子:“阿砚,我们两个有命在身,不敢擅自泄露,并非故意隐瞒。你看,我明知道在古罕德的宅子那里会被你瞧出破绽,不还是照样做了应当做的事儿?”
    王砚淡淡道:“露底的并不是你,也不是在礼公坊。你们两个把那伊西娅绑来的时候,我就瞧出不对了。每日里跟在你们后头的姑娘成群,你们怎突然留意起了一个胡女。你和虞玧再不说实话,这案子恕我没能耐陪你们往下查了。现下冯大人已在,不然,你们同他接着聊,我这外人先走?”
    虞玧叹了一口气,拱拱手:“罢了,砚少,我给你赔个不是。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说,成么?”
    王砚回身落座。冯邰跟着坐回去。温意知冷着脸仍站着:“我这个真正的外人能一起听么?”
    冯邰接着吃菜,其余三人都充满温暖地看向了他,没有吭声。
    温意知脸色僵了僵:“若你们觉得不便,我走。”
    另几人仍不做声,虞玧微笑道:“意知,回去让阿浺别再喝了。”
    温意知猛一拍桌:“混账!你个栽赃嫁祸的,想说自己回去说!我偏不遂你们的意!”一拉椅子重重坐下,“有本事你们就灭我的口,要么啥也别说,反正我就坐这了!”
    虞玧和薛沐霖都又眨了眨眼,冯邰继续吃菜,王砚又自斟了一杯酒。虞玧将脸上的嬉笑一收,正色端坐。
    “那我从头说起吧。前月,泊罗国遣使来向朝廷禀报,东瀛正兴练水军,密谋夺泊罗所辖某岛。加之倭国水寇在东海一带也频有异动,兵部那边便略关注了一下。刘侯爷这趟回京,此也是缘故之一。”
    泊罗国乃本朝属国之一,年号礼法无不遵从上邦。国主需朝廷册封方可称王。王袍服色正红绣鹤纹,戴双翅乌纱冠,与朝中二品文官同。
    现国主李密达在位已二十余载,按节朝贡,恭谨知礼,声称这次实在是被东瀛欺负得狠了,才来求朝廷做主。
    王砚道:“那老侯爷逛花市……”
    虞玧道:“花市确确实实是侯爷他老人家一时兴起去的。但当时到徐氏铺子,并非因为松鼠鹦鹉,而是见那铺子的桌案上放了个木雕偶人,乃东瀛之物。”
    然刘侯爷与徐氏夫妇闲聊数句,觉得这二人只是寻常百姓。京中市集有万国货物,说不定木偶是从哪个胡番商人摊上随手买的,未再多疑其他。之后又去,也是顺便瞧瞧,出了丢鹦鹉的事,刘侯爷也没往其他地方想。
    薛沐霖接话:“泊罗国使臣知会过朝廷,有群东瀛探子一直在京城活动,图谋不轨。为证此事,也专门有人去查了,的确有一小撮倭人鬼鬼祟祟在京中蛰伏。但他们一直在监视打探的是珊斯等国客商举动,看似因为私怨。”
    王砚挑眉:“东瀛与珊斯国相隔十万八千里,应无冲突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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