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暗地里的举动,只有穆辞与叶安自己知道,但皇帝非要坐在穆昭仪与温婕妤之间,已让众妃嫔牙口都酸了起来,还有今日皇帝穿了一身大红色滚银边的常服,乍一看看不出来什么,依旧明艳无双,可当皇帝与穆昭仪坐在一处,众妃嫔就发现了,皇上的常服与穆昭仪的宫装,这、这仿佛是一对的吧,还有两人眉宇间只是大小不一样的莲花花钿……
皇帝以前会为了苏皇贵妃大声顶撞太后,这趟来长乐宫什么都没说,可一举一动已把什么都说清楚了。众妃酸得眼睛都要流血泪了。
太后不多时已看过东陵王的奏报,一瞥皇帝,却是已经自行坐下了。叶安也不提来意,远远指着奏报道:“东陵王请示过朕。朕也觉得这位袁……袁侍妾不错,父后觉得如何?”
叶安窘了一下,他没记住人家的名字,幸好反应贼快,要不然可就露馅了。
区区一个侧妃,皇帝与东陵王如此兴师动众,太后明白皇帝是心疼穆昭仪,又不忍驳他的面子,故而给他找了个台阶下,太后心里虽不喜穆辞,皇帝到底也算顾虑他了,再加上东陵王侧妃好歹是袁家人,太后笑着道:“皇上连这也要问孤?孤准了便是。还有穆昭仪,来长乐宫请安已久,这便回去吧,其他妃子一并散了。”
穆辞起身,与另几位妃嫔一起告退,步出了长乐宫。方才还热闹着的长乐宫正殿瞬间就冷清了下来,叶安强忍着要跟出去的冲动,太后没让他一起走,他便主动与叶乐留下来,陪太后说一说话。
皇帝能坚持做到如此,太后还是有几分满意的。
叶乐请封侧妃之事已定,接下去便表示,他来皇城已久,就要启程返回封地,这一趟亦是来向皇帝、太后辞行的。
叶安还未来及与叶乐道别,太后却抢着摆了摆手,道:“东陵王,你难得回来一次,也别着急回去,再在皇城住一阵吧。”
叶乐没什么犹豫便应了,反正回去也是混日子,封地没什么要务,在何处都一样。
太后又道:“还有淮南王那边,孤也派人去传旨了,知道他抱恙在身不方便,可是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总比封地大夫强,他这病有些久了,还是来皇城好好治一治。”
太后依靠在一张花梨木椅子上,摸了摸油光水润的把手,露出一抹智珠在握的浅笑,道:“如此一来你们兄弟还能聚一聚,下一回怕是猴年马月了。”
叶乐手一顿,放下手中原本握着的茶盏,感激地道:“多谢父后,儿臣的确也久未见淮南王兄了。”
叶安有些诧异,太后并没有提前告诉他要召淮南王回皇城,他知道太后私下是极讨厌叶致的,甚至一度怀疑崔家与叶致勾结了起来,为何偏要在此时召叶致回来?
莫非太后查到了什么,已打算对叶致下手?
叶安一个激灵,七上八下,太后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误以为他是想着穆昭仪,笑骂一句,将他与叶乐请走。
叶安返回宣德殿,坐了一会儿便有内侍端了盛有妃嫔们铭牌的银盘子过来,内侍们都极有眼力见,放在最上头的牌子便是穆辞与温子然,叶安做梦一样翻了穆辞的牌子,虽然穆辞说了可以召见,不许他再从地道过,叶安心里仍有些紧张,怕穆辞会别扭,又令李幺亲自去一趟昭阳宫接穆辞。
李幺去了没多久,穆辞就已在宣德殿外候着了。
叶安亲自迎出来,拉穆辞入殿,又把闲杂人等都清出去。
“阿辞哥哥来得好快!”
……是急着来侍寝的吗?
叶安笑得暧昧,忍不住就想调戏穆辞。
穆辞却道:“什么?”
穆辞原是先回了昭阳宫,因担心皇帝是否已按之前所言做好布置,特意来宣德殿看一眼。
“没、没什么!”叶安忙改口道:“阿辞哥哥来看我,我却总想着别的……阿辞哥哥你放心。”
叶安握着穆辞的手认真道:“我都已布置好了。明日暗卫会营造出我紧急要出宫的假象,宫门处也安插了人手候着,咱们只管等消息便是了。”
穆辞见的确没疏漏了,这才点头。
叶安又道:“此计虽好,可是最快明日才能有结果,阿辞哥哥,咱们总不能干等吧,不如玩个游戏调节一下气氛如何?”
穆辞见识过叶安的抽乌龟,不觉道:“什么游戏?”
叶安红着脸说了三个字:“滚龙床。”
穆辞:“……”
“小安,你别胡闹!”
穆辞不太有底气地揉揉眉心,他知道叶小安是个不正经的,没想这么不正经,连滚龙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而他不知不觉,已被推到了龙床……边上。
穆辞正要严词拒绝,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丈宽的龙床中央,赫然放了一条男子亵裤。
穆辞:“……”
叶安“啊”地一声尖叫,迅速冲上去把亵裤团吧团吧塞进兜里。
这裤子原是千秋那日他冒雨去太傅府探穆辞,穆辞拿给他的,要是被发现他用这亵裤做了许多猥琐的事,穆辞一定会把他当成变态!
叶安紧张地道:“阿辞哥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我没有!”
穆辞无奈道:“小安,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慌什么?”
今日去长乐宫,唇枪舌剑倒还罢了,只是穆辞发现叶小安妃嫔众多,哪怕已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仍有些涩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