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
穆辞点头认真附和:“眉眼之间的确很像。”
太后本来不大待见穆辞,因为穆辞曾救过皇帝,生产时又主动陪伴,太后对穆辞改观了不少,竟放下身段,主动与穆辞就皇长子的长相交流了几句,末了感慨,英雄所见略同。
叶安在旁怎么听怎么觉得,自从生了这只崽,他的地位就大不如前。
小皇子从生下来就一直在睡,突然嗷了惊天动地的一嗓子,叶安与穆辞都手忙脚乱,太后眉开眼笑道:“应是饿了。”
皇族不必亲自带孩子,太后也早早备好了几位身家清白的乳娘,就在屋外候着,小皇子一哭立刻跑进来请安,将孩子抱走喂奶。
太后跟出去看孩子,屋里只剩叶安与穆辞,穆辞把太医临走开的汤药端过来,一勺勺喂叶安喝下。
苦涩的药汁喝完,穆辞既没给蜜饯,也没给鸡腿肉,叶安被苦得眼睛都红了,可怜兮兮望着穆辞。
穆辞狠心道:“太医说了,一日之内不可进食。”
但是叶安这个样子实在可怜,才刚生了个孩子,自己这会儿也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穆辞思忖片刻,拿了块蜜饯出来,放在叶安唇边,只许他舔一口。鸡腿肉也剥了,这会儿并不敢给。
叶安只尝了一点味道,立刻蜜饯就被没收,但是不管怎样,聊胜于无!
叶安咂巴着嘴,总算感觉苦味压下去了,眼睛看向穆辞:“阿辞哥哥不去看孩子吗?”
穆辞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眼下主要是你。”
虽然叶安的身体情况还不错,太医交代过皇帝身边离不得人,他们开的药有镇痛之效,时辰一到便要服用,穆辞打算就在旁边守着。
“快睡吧,你也累了。”
叶安点点头,习惯性要抱穆辞的手臂,但是他动不了,如此简单的动作做不来,只能干着急。
下一瞬,穆辞便自行把手臂放到他怀里。
叶安眼眶一热,他这会儿觉得生孩子一点都不可怕了,虽然的确很疼,并不是不能忍受。
只要他在意的人也在意他,吃点苦受点疼,不算什么。
“阿辞哥哥,下次咱们再生个女儿吧。”
说不定女儿的话,不会那么丑呢。
穆辞:“……”
叶小安对生孩子的态度,隔三差五、生前生后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穆辞十分有经验了,莞尔道:“先把身体养好,顺其自然。”
因为药物的关系,叶安很快就睡死过去。
不多久殿外有太后安排的内侍过来,礼貌地请求穆辞回昭阳宫休息,皇帝才刚生产完,这段时间绝不可同房,穆辞道了声不必,仍是在叶安身边躺下,小憩一会儿。
反正整个孕期差不多都是如此过来的,穆辞已很有分寸了。
叶安恢复得很快,次日便可进一些流食,第三日药方中的镇痛药物已去掉大半,太医嘱咐需扶着下地略走一走。这看似再简单不过,可是有伤在身走路能疼得掉泪,太医道坚持下去对恢复极有好处,好在真的只是几步路,疼了一会儿便又能躺着休息,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叶安嘴里能淡出鸟来,抱着被子感慨,生孩子是真的不容易。
这几日叶惜除了饥饿和要换尿布时才会哭,其余时间都在睡觉。乳娘和内侍会把小皇子喂饱了,收拾干净之后送到叶安身边。
叶安眼下的身体状况还不能自己去抱孩子,只能摸一摸小皇子的小手小脚,还偷偷拿手指戳过孩子的脸蛋。叶惜生下来六斤多,不算太大,就连脸颊也是瘦瘦的,太后也道,要过几日才会白胖起来。
叶安休养在床,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仔细观察他生下来的这个孩子。叶惜睡着的时候,耷拉着嘴角,板着一张小脸莫名严肃,叶安恍惚觉得这股冷冷的气质有点像他一开始认识的穆大哥,只是这气质出现在穆辞身上,很有男神风范,出现在刚生下来的奶娃娃身上,就不伦不类了。
叶安憋着笑,再掀开襁褓偷窥,见到了也就比指甲盖略大一点的丁丁,忍不住笑得伤口疼。
许是听见了他的笑声,叶惜竟醒了过来,叶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皇子睁开眼睛的样子,他有一双乌溜溜灵动的黑眸,虽不是漂亮的双眼皮,可是眼睫超长。
叶安内心某处软乎了一下,心想就算长得再丑,这也是他的宝贝。
“兜兜?小惜?惜儿?”
叶安试着叫孩子的各种名字。
“先还是叫一个,免得他弄不清楚状况。”
穆辞笑着走过来,俯身与叶安一起看他们的孩子,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叶安休息时,他私下问了乳娘许多关于孩子的事,需要时也能照应一下,乳娘就是如此告诉他的。
叶安听从穆辞的建议,连叫了好几声兜兜,叶惜这个大名,完全可以等进学的时候再用。
孩子也许听到了,朝他们的方向露出一个暖洋洋的笑容。
叶安激动之余握住孩子的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叶惜的小手猝不及防使力,抓住了叶安一根手指。
这真是妙不可言,被那只小小的手握着,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叶安让穆辞把孩子抱起来,放进他怀里,喝奶的孩子身上会有奶香,叶惜才生下来几日,就已能闻到甜甜的奶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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