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总是亲切的叫万俟林木为“林木”,昨天罗参就注意到了,不过显然万俟林木对曹文没有意思。
罗参打算帮一帮万俟林木,而且是免费的。
曹文慌了,神色失落、慌张,而且略微有些憎恨。
但他是个唯唯诺诺的人,都不敢抬头,因此也不敢憎恨的看着罗参。
只是憎恨的低头盯着地板。
“请问有什么事么?”罗参进一步挑衅:“木木还在睡,我一会儿帮你转达。”
“哦哦……”曹文不甘,但不敢多说一个字:“外、外面下雪了……昨天下了一晚上,大雪封路,你们今天可能去不了,这周围都无法行车,要等雪、雪停,铲了雪……”
8:10
万俟林木伸了一个懒腰,亲昵的蹭了蹭枕头,慢慢醒了过来。
“嘶……好冷。”
“枕头……好像还有点硬。”
万俟林木拍了拍“枕头”,不太对劲儿……
彻底醒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枕头。
什么枕头,根本不是枕头!
万俟林木没有枕在枕头上,而是枕在罗参的怀里。
罗参早就醒了,微笑宠溺的低头看着万俟林木。
四目相对。
就算万俟林木知道罗参看不见,但还是……
耳根稍稍爬起一种热丝丝的温度。
罗参恶人先告状,笑起来:“老板,你的睡相一直这么不好么?”
万俟林木:“……”奇怪,自己的睡相明明很好,怎么突然……
罗参起来换衣服:“大雪封路了,今天可能无法去挖大黄鱼。”
“什么,封路?”
万俟林木大跨步冲到窗边,往外一看……
白皑皑的一片,漫山遍野。
别墅已经在郊区,四周十分荒凉,别墅后面有一片湖水,湖水临着小山丘,连绵起伏,映照在白雪之下。
雪花还在飘,源源不断的从高空落下。
不要钱一样!
公路全部被席卷,没有一辆车,这样的降雪量,根本无法行车。
因为雪大,也无法铲雪除雪,只能等雪停再走。
“啧!”万俟林木望着窗外美不胜收的圣洁雪景,叨念:“晦气,我的大黄鱼……”
“啊,林木你醒了?早饭还有一会儿才能好。”
曹文不知道第多少遍路过客房,客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罗参在洗手间洗漱,客房里只有万俟林木一个。
曹文扒着门框,小心翼翼的探头:“外面下雪了,雪景很漂亮,我……我带你去后面湖边走走吧。”
“还记得么……我……我上高中的时候给你讲过的,我家后面的湖水,冬天下雪很、很漂亮,去看看吧。”
不记得了。
万俟林木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记不清。
他本就有逆行性遗忘症,十八岁之前的记忆模模糊糊,更何况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眼下没事可做,大雪封路也无法去挖大黄鱼,楼下分家产的亲戚吵个不停,不出去避避风头,万俟林木的耳朵可能会被他们喊聋。
万俟林木妥协了,点点头,抓起外套胡乱一穿,跟着曹文下楼。
曹文很急切,因为罗参不在,如果晚一些,罗参肯定就会回来,那么他就不能再与万俟林木独处。
“我们……我们快走吧。”
曹文说着,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伸出手去,握向万俟林木的手。
啪!
两个人的指尖都没有碰到,一个黑影突然窜了过来,直接挤在万俟林木与曹文中间。
“老板,去哪里?”
罗参!
罗参回来了,换了一身黑色的风衣,戴上墨镜,腕间的手表也换了,仍旧是他钟爱的百达翡丽品牌,星空的样式,不知道换成了什么限量款,总之依旧很有钱。
万俟林木无所谓的耸耸肩:“去后面湖边走走,一会儿才能吃早饭。”
罗参点点头,满脸微笑:“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介意!
曹文介意!
但曹文不敢说出口,唯唯诺诺的缩着脖子,含胸驼背,咧着最惨烈的笑容,使劲摇头:“怎么……怎么会呢,一起去吧。”
罗参“看”向曹文:“曹先生不用处理父亲的后事么?”
他说到这里,万俟林木才想起来,的确如此,曹文的父亲昨天刚刚过世,曹文难道不用处理丧事么?
曹文看起来很“清闲”,清闲的情绪太理所应当了,万俟林木都没有多加注意。
曹文面容有些尴尬,苦笑了一声,从二楼低头看向一楼客厅:“亲戚们都帮忙了,没我什么事……”
楼下的亲戚们,忙碌而热心。
——哎呦,大姑,地库里有一些名酒,咱们也分一分吧?
——你们快看,这边有个保险箱!
——天呐呦!曹元正做了那么多坏事,得屯了多少宝贝?密码是什么?
强盗。
一群强盗。
而曹文却不捍卫自己的主权,也没有一丝半点的愤怒,像是局外人一样,旁观着这些强盗,抢走他父亲的遗产和遗物。
曹文。
好像一个看热闹的旁观着。
罗参挂着温柔的笑意,语气却一点儿也不温柔:“看来曹先生和父亲不亲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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