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跑了么?”
棺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只金面具。
金面具上还滴落着万俟林木的一滴血。
万俟林木说:“真是奇怪了,刚才还子哇乱叫, 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罗参皱了皱眉头, 说:“这些血眼粽子全都伏尸了,看来墓主人肯定不是重生了。”
万俟林木说:“管他那么多?咱们拿到了帝俊火种, 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罗参点点头, 说:“咱们原路撤回, 这个地图上画着只有这一条通道,直来直去, 现在只能回去看看那些粽子和怪物有没有伏尸。”
众人没有什么意见, 把天火, 也就是帝俊火种收拾起来。
“嗬——”
就在这个时候,角落突然发出一声痛呼的声音,众人转头去看,原来是元非命。
元非命吸收了九幽的元阳,阴气归位,竟然死而复生,他刚刚醒过来,根本没有什么意识,脑袋里还一片混沌,一切好像都是做过的一场梦一样,虚无缥缈。
元非命醒过神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吃”自己,拼命的撕咬,滚烫高温,定眼一看,就看到了无限放大的九幽。
九幽的接吻完全是啃咬,而且一点儿也不浪漫,睁着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元非命,那双眼睛里包含了肆虐和野性,仿佛立刻要将元非命生吞活剥一样。
元非命吃了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和九幽接吻?
就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里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忍不住重重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嘭!”一声,使劲推开九幽。
九幽被他推了一个踉跄,稍微愣了一下,元非命立刻弯下腰去,捂住自己的心口。
心口钻心的疼痛,还带着一丝丝的麻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根发芽,不断的生长。
“快看,元非命他……”
众人顺着惊呼声看过去,就见元非命白皙的皮肤上,本来浅浅的五色花瓣,突然开始生长,不断的扩张,颜色也越发的浓郁起来,从纤细的脖颈一直往上爬,爬上他的下巴。
元非命看起来非常痛苦,捂着自己额心口,不断的颤抖,“嘭!”一声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滴滴答答”的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滴落在漆黑的墓室地板上。
“嗬——嗬——嗬——”
元非命粗重的喘着气,好像每一次喘气都会要了他的命,他的呼吸像是被一团棉絮堵住了一样,每一次都拉着重重的杂音,越来越艰难。
而五色的花瓣,妖冶的盛开,带着一股荼蘼的美艳……
无启眯眼说:“元非命的肉身已经复苏,花蛊得到了养分,也开始复苏……元非命必须死。”
他说着,突然抬起手来,指尖夹着两根银针,冷色的银针在黑暗的墓室中,映照在天火之下,异常的刺目。
“等等!”白先生突然拉住无启的手。
他知道,无启一向嫉恶如仇,而且是死脑筋,一根筋,如果不是如此嫉恶如仇,无启当年也不会离开自己,为了镇压怀梦之心,一个人跑到雪山,一守就是千年。
无启微微蹙眉,说:“销白,花蛊如果寄生,元非命只会比现在更痛苦。”
“嗬——嗬——”
元非命粗重的喘着气,双手使劲抠着墓室地板,指甲已经劈了,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嗓音沙哑粗粝,犹如锉刀,根本不似之前少年的清冽嗓音。
元非命颤抖的说:“杀……杀了我……”
元非命说着,勉强抬起头来,双眼赤红,一双眼睛竟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变化了颜色,青赤白黄黑,不停的变换着。
无启的手被白先生握着,刚要有所行动,九幽突然站了出来,他不怎么说话,一直非常沉默,看起来却是个行动派。
九幽站出来,往前走了几步,拦在无启和元非命中间,虽然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九幽想要帮元非命抵挡无启的银针。
元非命跪在地上,感觉到一片阴影投射下来,挡在自己面前,他吃了一惊,怔怔的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九幽,一时间竟然连痛苦都忘记了。
白先生拦住无启,说:“花蛊是我白民的禁术,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花蛊的可怕,但是……”
他说着,看向元非命,又说:“但是元非命的真身是乘黄。”
万俟林木似乎发现了,白先生话里有话,于是说:“所以呢?”
元非命还在痛苦的喘着粗气,但是注意力似乎已经被分散了,眼神中留存着一丝希冀,抬头看向白先生。
白先生说:“五感之种是花蛊,也有花的习性,每种花都有自己的喜好,喜阴或者喜阳,喜潮或者喜旱。”
白先生看向痛苦的元非命,说:“白民之所以要捕捉乘黄,是因为乘黄属阳,可以克制白民人体内的寒毒。”
罗参淡淡的说:“而花蛊喜阴。”
白先生点头,说:“没错,花蛊喜阴,如果我猜的不错,元非命的乘黄真身,应该可以克制花蛊的蔓延。”
无启皱眉说:“可是……花蛊不是无解的么?除非……”
除非花蛊在最虚弱的时候,宿主死亡,就像之前的元非命,他变成了尸体,花蛊也就随之死亡,但是一旦元非命还阳,花蛊又开始肆意的滋生。
之所以必须杀死宿主,是因为花蛊一旦寄生在体内,是无法转移的,需要通过宿主的繁衍,从血液和遗传将花蛊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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