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鸣还没反应过来,楚亦寒迎面又是一棍子打下,疼得他直喊娘。
楚亦寒从背后制住牛一鸣,用来做拐棍的树枝横抵在他脖颈间,不断收紧。
疼痛与窒息加倍传来,牛一鸣惊恐不已:“楚亦寒!难道你就不想杀穆立新吗!”
“他的命是我的,谁允许你碰了?让他们停手!”最后一句话的声音陡然拔高,将牛一鸣吓得一个哆嗦。
他不敢托大,仓皇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离穆立新远点!”
打手们没人出声,反而是裴恒在轻松的喊:“离我近点也没事。”
打手们散开,牛一鸣这才看到被人群包围在最里面的裴恒只受了点皮外伤,还缴获了他们的铁棍。而包围圈内部,已经倒了三个他的人。
牛一鸣震惊,穆立新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过来。”楚亦寒吩咐。
裴恒拎着铁棍回到他身边,面色骄傲地望向楚亦寒,仿佛等待夸奖的孩子。
“没事吧?”楚亦寒问。
“没事,都是群菜鸟。”裴恒表示小菜一碟,要是有条尾巴,铁定得摇个不停。
牛一鸣不明白为什么不久前还恨不得对方去死的两人,现在能这么和谐相处。
眼下他没有能和楚亦寒谈条件的筹码,惊慌道:“楚总,人我已经放了,你是不是也放了我。”
楚亦寒松开他,牛一鸣连滚带爬跑回去。一重获自由,他立刻变脸:“把他们全部给我打死!”
然而他身旁的打手们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敢动手。这些人每人身上都挂了彩,个个都忌惮裴恒的身手。
牛一鸣气得要死:“我的话不管用了是吧?没用的东西!”他抢过身旁人手里的棍子,气冲冲朝楚亦寒走去。
他坚信刚刚楚亦寒是偷袭才会的手,否则他怎么会输给一个瘸子?
就算裴恒能打又怎么样?他得护着楚亦寒,就会挨打!
牛一鸣气势汹汹过去,裴恒抬起一根手指,朝周围转了一圈:“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个屁!我今天就要送你们上西天!”牛一鸣刚要抬起铁棍,周围响起“乌拉乌拉”的警报声。
数十辆警车从周围开过来,将他们包抄其中。
牛一鸣愣在原地。
哪来的警察!
裴恒抬手,楚亦寒默契的把他下车前交给自己的手机放上去。
裴恒冲牛一鸣露出良善的笑:“不好意思,我们报警了。”
来这里的路上,裴恒趁人不备,偷了他身旁那名打手的手机,暗中给吕临拨了求救电话。
吕临是天生做警察的料,接通这个陌生电话后,他听见裴恒的声音,就猜到有问题,便一直没出声。
后来通过裴恒有意透露出来的线索,推测出他和楚亦寒应该被人胁迫,很快借由手机定位追过来。
一直到现在,电话都在通讯中,并且被吕临全程录音。
警察们一来,小混混们纷纷投降。
“牛一鸣,你现在涉及绑-架、聚众斗殴、蓄意谋杀未遂等多项案件被我们现场逮捕,有什么话去警局说吧。”吕临示意将人全部带走,自己走到裴恒身旁,“没事吧?”
“我没事,感谢吕警官英雄救美呀。”裴恒笑嘻嘻地示意他看向楚亦寒,这个“美”指的当然是楚亦寒。
奈何楚亦寒没听出来,反而板着脸问:“你就不谢我把你从那群人手下救出来吗?”
“也谢谢楚总。”裴恒立刻说。
楚亦寒脸色稍霁,故意看了吕临一眼,仿佛自己扳回了一城。
他的腿还没好,裴恒先送他去附近的卫生所。幸亏没有骨折,只是脱臼,医生给他正骨之后,楚亦寒很快就恢复了。
裴恒身上都是点皮外伤,楚亦寒要了碘伏,在处置室为他处理伤口。
刚刚热血沸腾时不觉得,这会儿伤口被碰到,裴恒嘶嘶嘶直抽冷气:“疼……”
“我还以为你没痛觉,才敢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楚亦寒面无表情,擦碘伏的动作却轻柔了些。
“打架时要光顾着疼,那还能打赢吗?”裴恒委委屈屈,又理直气壮。
楚亦寒看了他一眼,没再出声。
裴恒摆弄着创口贴,有些懊悔:“当时就不该上他们的车,哪想到穆立新这张脸都不好用了。真是人走茶凉啊。”
牛一鸣突然叛主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的事。
楚亦寒倒是心态平和:“牛一鸣既然已经动了彻底取代穆立新的心思,肯定不会放过你。”
与其整日提防他,不如今天解决掉。
裴恒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吕临来得不够早,没能感动楚亦寒。
路过小镇的花店,裴恒去买了一束满天星,递给楚亦寒。
楚亦寒怔了一瞬,心情玄妙地接过。
裴恒道:“这次多亏了吕警官,花我买好了,你去谢谢他吧。”
楚亦寒刚刚还玄妙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反手将满天星丢入身后的花坛:“不去。”
“别呀。”裴恒连忙捡起来,将花束上沾着的杂草碎叶拍开,“这次要不是他,这事轻易没法善了呢。”
楚亦寒:“我一样能善了。”
裴恒觉得楚亦寒这会儿特别像争糖吃的孩子,有点幼稚。他不好明说,只能道:“那成吧,我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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