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斐疑惑道:“什么东西值得他要弄死你?”
片刻间,白砚秋做了决定,现下情况不明,他不想让梁斐知道龙王和殷香玉说的那些关于梁斐母亲的事情,忙插话道:“现在情况紧急,殷香玉随时会去而复返,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再说这些。”
梁斐本也不关心其他人的事情,他问龙王这些,不过是想多了解点这里的情况,好尽快想到破解问题的关键,尽快脱离此地,返回原本的世界。被白砚秋这么一打岔,继续追问的心思淡下来,上前扶着他,道:“好,我们先想办法出去。”
“龙前辈,我俩修为低微,无法解开这些捆龙索和镇妖符,你可有哪些厉害的亲友,我们前去通风报信,给你请些帮手来。”
龙王似乎很疲惫了,眨了眨干涸的眼睛,连胡子都没精打采的耷拉着:“不必了,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动手。”
“好,那我们先走了。”白砚秋拍了拍梁斐的肩膀,“走吧,我们先出去,再看看能不能找点帮手来。”
梁斐点点头,扶着他往外走,没走几步,他突然转头朝龙王问道:“龙王出身哪支?”
白砚秋脑子一懵,来不及想办法阻止,就听龙王道:“钟山一支,烛龙后代。”
白砚秋脑子轰的一声,梁斐如此敏锐,如何能瞒得过他!眼下怕是他已猜测到龙王和他的关系,那下一步怎么办?以他们现在的状况,确实没办法救龙王,如果梁斐一定要救,该怎么来救,如果梁斐还要去找他的母亲,会不会过多的扰乱历史的进程,从而导致几百年后的梁斐,永远不能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真的走到这种地步,他要不要出手阻止梁斐,可阻止梁斐救他的母亲救他的舅舅,梁斐会怎么看待他?
如果不阻止,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斐一步步把自己搞到绝路上吗?
白砚秋思绪百转千回,这样的情景一旦出现,无论是哪一种结局,梁斐都是最大的输家。
“梁斐——”白砚秋朝他摇摇头,“我们走吧。”
“钟山一支,烛龙后代”一出,梁斐扶着白砚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随即又恢复常态,他顿了顿,道,“龙前辈,我们从百年后穿越到了这里,百年后,石洞里只剩一句龙皮囊。”
龙王咧了咧嘴,满不在乎道:“生死有命,这些都是定数,只要我在乎的人安全,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梁斐垂下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龙王勉强笑了笑:“萍水相逢,我与小兄弟有缘,小兄弟一路小心,早些回去。”
梁斐眼睛有点泛红:“好,您也善自珍重,如果有机会,我会来救你。”
龙王摇摇头:“不必了,细蛊已经深入我骨髓,没得救了。”
梁斐浑身一震,脑子里一片空白:“你、你要死了吗?”
“对,活不久了,”龙王轻笑一声,“好孩子不要伤心,都是要死的,我早就算到命中有此一劫,如今应验了,反到坦然许多。你保护好自己,早些回去,不要半路上耽搁了。”
“就此别过。”良久,梁斐道,说完扶着白砚秋往外走。
白砚秋紧紧握着他的手,想要给他一点点力量,让他不要那么难过。
两人走出甬道,躲进后花园假山洞里:“他和我娘同出一脉。”
白砚秋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只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不要自责,我们尽力了,龙前辈伤得太重,我们没有办法救他。”
“我知道,”梁斐望着他,“可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心里难受得很。”
白砚秋:“我们莫名其妙的穿梭回来,只能当时光的游客,因为我们俩无法判断所做的任何一件事,会不会给后来几百年的历史带来巨大的变化,会有更多的人因此改变命运,这样后果,你我都担当不起,也没有这个权利去改变。”
“我恨那个人。”梁斐道。
“我了解,我也想把他找出来,当面问问他搞出这种阵仗,让我们溯回两次,有何意义。”白砚秋道,“我有种感觉,这个人就在我们旁边。”
两人在假山洞里待了一会,趁夜再次来到枯井边。枯井四周荒草遍地,梁斐探头往井里看,里面没有井水,他朝白砚秋道:“跟那天一样。”
两人下了井,找到老地点,砸开石壁,往甬道里走。
“这次又不知穿到那个时间点上。”白砚秋道。
梁斐道:“走吧,总不会更坏了。”
两人手牵手往前走,甬道尽头微弱的明珠光辉传来,断断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人找了隐蔽的位置藏好,竖着耳朵听。
“若不是你瞻前顾后,妖血之力怎么会被他们先下手为强给弄走。”
声音非常熟悉,是岳正阳的声音。
“我瞻前顾后?姓岳的,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倒先倒打一耙,明明说好是我们两个去抓那龙女,是谁走漏了风声,引了一大帮人来抢东西,这次失败全都是你的错,你还我药来!”
是殷香玉。
岳正阳:“你还有脸说我,是谁因为看莫鲫耽搁了时间,这才让我扑了个空,你倒是恶人先告起状来了。”
“晚一点又怎么了,晚一点也能抓到她!明明就是你行事卑劣,一边想要好名声,一边想要好东西,这才搞得两边都没落着,还把我牵着进去,说你伪君子都嫌太温和了!”殷香玉怒不可遏,高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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