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乖点爷爷还能让你走得好看一点,可你偏偏这么不孝,爷爷我也懒得认你,你还是自己给自己挖个坑埋了吧。”
“呜呜呜。”梅念达含糊不清地喊着,似在抗议陈无计的话。
陈无计瞪大眼睛准备再来收拾这东西一次就被进来的江景昀给打断了。
“陈药师。”江景昀道。
陈无计撇撇嘴,回过头看着江景昀,又看了看谢谙,最后目光定在二人牵着的手上,面色几变,嘀咕一句:“现在人真复杂。”
“吶,人还给你。”陈无计收回那抬了许久的腿,稍斜着身子捶打着酸涩的腿。
谢谙目不转睛地看着梅念达,突然捕捉到他眼睛里一簇绿光一闪而逝,呼吸微滞,脑海里一片空白,松开江景昀的手,鬼使神差地走上前。
“谢谙!”江景昀反手抓住谢谙,朝他吼道,“你是瞎了吗?这么丑的僵尸也喜欢?”
谢谙陡然清醒过来,猛地看向梅念达,声音猛然拔高,布满惊悚:“不是尸变!”
“二哥哥,不是尸变!是拈花术!”
所谓拈花术乃是上古一阵邪术。
相传创造此术法的乃上古魔族的魔尊魏忱为弑其师所创,借一种盛开在南蛮名为鬼扑蝶的花,长于尸山血海之地,经年人血浇灌,死魂为饵料。
待其盛开之后,取其花赋予人体,不论生死,就好比被线牵扯住的木偶一般,皆可为其肝脑涂地,言其之所言,做其之所想,直至魂飞魄散。
拈花术最耗精力,每掷出一朵都需要靠主人的灵力进行活动,是以习拈花术需要此人修为雄厚,意念坚定,否则稍有差池便能令其主受到反噬。
谢谙曾亲眼看过民间一个散修利用拈花术复活其已经死去的妻子,然则已死之人魂魄散尽,且面目全非,与木头无二。
那散修知晓后便后悔了,想让其入土为安,却不料遭到反噬,其妻暴走,当即将他开肠破肚,一口一口吞了干净,好在被路过的一位道长给收服。但此事却一直刻在谢谙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
梅念达好似感受到谢谙的恐惧,嘴角慢慢咧开,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眼珠子骨碌碌滚动着,缓缓张开嘴,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到而今,谁拈花枝同载,谁酌酒杯笑捧。但逢花对酒,空祗自歌自送。”
梅念达一曲唱罢,用他那僵硬的肢体十分滑稽地朝谢谙行了个礼:“安平侯果然见多识广。”
“哟,稀奇,他舌头被割掉了也能说话?”陈无计惊诧地挑了挑眉,“这孙子也是撞大运,不仅能得魏王青眼,死了还能唱能跳的。”
“是献言术。”江景昀眸里掠过一丝厌恶。
献言术常针对于因病重口不能言又或者弥留之际无法交代遗言之人。在民间有种说法,死前未能留有遗言将会不得安息,化为厉鬼为祸子孙,是为不详。子孙亲眷为化解其生前执念,通过其血亲利用献言术,让其能够畅所欲言。
后来演变成也可不用血亲。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献言术必须割掉献言之人的舌头。以吾换汝,请君赠禄。
“那人既然能用拈花术控制梅念达,势必有他的目的,那他为何又要割掉他舌头再去使用献言术。”谢谙想了想觉得不对劲,“此举一来不更加麻烦么?”
“谁说这就是一个人作案了?”陈无计啧了一声,慢慢分析道,“兴许这杀死梅念达并且割了他舌头的人与操纵拈花术的并不是同一人。”
“通常杀人割舌,就算召唤回此人魂魄,也因无舌而不能言,说白点就是个废物了,没啥用。”
“至于其他嘛……我可就不能再说了,我只是个普通的药师,虽说我身怀绝技,但还是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二哥哥,别人都是说‘身怀六甲’,陈药师难不成怀的跟旁人不同?”谢谙发挥不懂就问的好学精神,疑惑地看着江景昀。
江景昀:“……”
陈无计:“……”
妈的,文盲!
就在陈无计按捺不住他那蠢蠢欲动的刀时,梅念达再一次开口,这一次说的是他自己未能说完的话,一板一眼,跟在阎王殿自报家门一般:“我乃永州刺史梅念达,享年五十有一,今生碌碌,未有大治。然则一时昏聩,助纣为虐。于去岁丙申年同魏王私。”
声音戛然而止,梅念达化作点点金光,在昏暗的地方带来短暂的光明后便彻底落幕,归于寂中。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说你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江景昀:我凶么?
谢谙:我渣么?
谢辞:我戴花真的不好看么?
沈晴鹤:我真的是绿茶么?
陈无计:我能脱单吗?
梅念达:我是不是就这样领盒饭了?
何珂乐:楼上的那位,你已经活了挺多集的,该满足。
另:“到而今,谁拈花枝同载,谁酌酒杯笑捧。但逢花对酒,空祗自歌自送。”出自杨无咎《瑞鹤仙》
第29章 江老二不吃蒜
梅念达灰飞烟灭了!
谢谙心头无数朵正点燃火芯噼里啪啦等待着齐齐升天炸开的焰火就这么突然被硬生生被一大盆凉水给浇了个干净,北风轻轻一吹,凝结成厚厚的冰霜。
就差一点!
眼瞧着梅念达就要说出私藏灾款的事情,结果人就彻底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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