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昀眉毛一横:“好好说话!”
“仙君!这傻东西欺负人家!”萝卜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粗鲁地抹去嘴唇上的沙石,气鼓鼓地指着谢谙,“仙君,你要帮人家揍他了啦!”
“再给你一次机会!”江景昀语气微冷,掌心不时窜出星星般闪亮的银光。
“嘤嘤嘤,仙君多年不见,竟成了负心汉,这般对待人家,到底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萝卜还未意识到危险,一个萝卜演戏演上了头,甚至极为夸张地挥舞着从地上捡起的小布条擦拭着眼角。
“现在身边有了这个好看的小哥哥就忘了人家当年衣不解带累死累活地照顾仙君。”
“仙君当年说过待你功成名达,许人家花前月下,嘎──嘎嘎──!”
“阿巴阿巴阿巴──?”
萝卜那含着深闺怨妇口吻的话最终在江景昀一个暴栗中停了下来。
“咦?二哥哥,这萝卜还会鸭子叫?”谢谙忍俊不禁地伸手戳了戳萝卜那鼓鼓的腮帮子,忽而瞥见它额间浮现的一簇金灿灿的火焰纹,怔愣片刻,讶然道,“二哥哥,这东西难不成是……火鸭?还是火鸡?火萝卜?”
萝卜听见谢谙这话气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去你大爷的火鸭!去你大爷的火鸡!要不是仙君生气了它一定会跳起来打死这没眼力的傻东西!
“这是金吾凤。”江景昀许是受不了谢谙那副傻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解释道。
“金吾凤?”谢谙眨了眨眼,“我只听过赤羽火凤。”
“但凡荻花宫弟子入门必须背诵《上古见闻录》,谢辞都能倒背如流,你不会?”江景昀乜了眼谢谙,眼尾染上几分讥讽。
谢谙想到那本厚得能把人脸遮住的《上古见闻录》,脊梁上就升起一股寒意,那也是人能背下来的?那上面字都认不全,怎么背?再说了他也就只在荻花宫待了三个月就被赶出去了,哪有工夫背?
“还请二哥哥赐教。”谢谙嘿嘿一笑,朝江景昀作了个揖,一副虚心讨教的乖学生模样。
“金吾凤与赤羽火凤都是上古神兽,但论其地位神力都比赤羽火凤要尊贵些许。金吾凤早年随天帝南征北战,在神魔大战中更是举全族之力鼎力相助,立下赫赫战功。”
“天帝感念其功将金吾凤族封神,并且为其建立金吾宫在自己宫殿旁,每日都会亲自喂养金吾凤。”江景昀没有再计较谢谙读书时的不努力,反而耐心解释起来。
“自古以来,不论是人还是神,都躲不过猜忌,功高震主亦是如此。”说到这江景昀顿了顿,指尖微微蜷缩着,眼帘轻颤,眼睑处垂下的两抹阴翳悄然间把心思藏匿其中,又继续说道。
“适逢赤羽火凤一族崛起,二者本是同宗,其实力与金吾凤相差无二但势力比其薄弱许多。天帝逐渐倚重赤羽火凤,众神闻弦歌而知雅意,金吾凤的地位就颇为尴尬了。后来,隔三差五便有金吾凤离奇死亡,天帝着医官诊治也没得出结论。”
“能成神的大夫医术能差到哪去。”谢谙不屑地撇撇嘴,陡然插话道,“肯定是有人授意了,上面不让会的事情,下面就算会也要装作不会。”
“二哥哥,这人心真脏。”谢谙没有直接点明是谁,可二人都明白。
“金吾凤族长也深谙此道,便带着剩余的金吾凤到天帝跟前请命准许它们回老家。”江景昀道,“天帝答应了,却没有撤去当年承诺,金吾凤族依旧是位列神班。但后世再也没人见过金吾凤。”
“那二哥哥,你这金吾凤该不会是假的吧?就是用萝卜削的,然后随便灌了点灵力进去。”谢谙又看了眼那丑兮兮的萝卜,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东西会是那威风赫赫的金吾凤,“那人骗了你多少银子啊?”
江景昀:“……是我在姑射山获得灵武时意外捡到的。还有,我不瞎。”
“脑袋也好。”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江老二你啥意思?谢谙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着,不爽地努了努嘴。
江景昀不再搭理他,身子微微前倾,伸出如葱根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抵在金吾凤额前,淡淡道:“还乱说么?”
金吾凤含泪拼命摇着头,不敢说不敢说,越漂亮的东西越是惹不得。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江景昀这才解了它的泯音咒。
金吾凤能感知到邪祟接触过的事物,即便是时间过去再长,也能轻易锁定目标。其作用就好比猎犬了,最起码江景昀是这么认为的。
要是金吾凤知道自己堂堂上古神兽,能够目射霹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脚轻轻一跺便能令整个青虬化为废墟,竟沦为与猎狗相比,定是会哭晕过去。
好在它并不知道。
金吾凤吸取教训,抛却神兽的尊严,用对待神祇的表情对待江景昀,就差给他上三根香了。
“林家祠堂里面藏着的东西与林夫人身上的气味一样。”金吾凤老老实实地说道,“除了林夫人,林叶身上也有那东西的气息,时间比林夫人还要早得多。方才那抹逃窜的红光去的位置正好是乾元观的方向,仙君若是想顺利捉拿那邪祟,不妨从这两个地方着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快看!有人偷看二哥哥洗澡!一二三……卧槽!一排!好多人啊!
江景昀(二话不说召出霜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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