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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我那是在跟别人说话。”
    “跟谁?我一个人影也没看见,你就是在诓我!”
    “一个……死人。”
    ……
    二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山谷间来回飘荡,山谷左侧的石壁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曳地滚金斗篷的男子。面容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独独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山脚下远去的人影。
    他再用那满是疤痕,仿佛打满补丁的的手去抚摸着腰带上缠着的那仅剩半截的金线。敛在暗处的嘴角艰难地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留恋,似怀念,又好似痛苦。
    不系舟内,顾行止衣裳半敞地斜躺在软椅上,束发的玉簪松松垮垮地别着,柔顺的发丝早已抛弃了这不起到半点半点用途的玉簪,兀自邀着三两好友亲吻着主人英俊的轮廓。
    他懒洋洋地把玩着手里的青花雀鸟纹酒杯,泛粉的唇瓣偷来未干的酒渍掖着烛光熠熠生辉,似那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被人间的热闹给吓得直羞红了脸,却又不甘心地贪图美好不肯就此罢休,怯怯地张开一条缝,窥探着未曾谋面的尘世。
    虚掩的门倏地被推开,吓得烛台上的烛火一个趔趄差点就此灰飞烟灭,怯怯地屈身钻入灯油的怀抱。
    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走进,面容看得不太真切,唯有眼尾的那点红痣仿佛吸纳着室内所有的光亮,鲜红欲滴,别有风情。
    顾行止寻声望去,用迷离的眼神打量着来人,涣散的目光里逐渐涌现一抹豆大的光晕,如那头图投入水面的石子,惊起圈圈涟漪。
    手里的酒杯一下没能拿稳,咕咚一声滚落在脚边的地毯上,残留的酒渍在灰色的地毯上开出一朵朵灰黑色的花。
    顾行止眼睫簌簌,稍稍绷紧的背脊又悄无声息地松缓。他慵懒地靠着椅背,狭长的眸子微微挑起,声音喜怒难辨道:“小阑阑这是玩够了?也知道回家?”
    “属下游历在外偶然撞见谢谌的三生万物术,可是尊主授意的?”贺阑不答反问。
    顾行止神情微滞,轻笑一声,随即起身走到贺阑身边,伸手替他掸去肩头的草屑,正欲再替他整理衣上的褶皱,却被想被其避开了。
    “可是尊主所为?”贺阑重复道。
    “这身衣裳你穿着大了些,改明日我把青虬最好的裁缝请来,让他们给你裁些新的。”顾行止置若未闻,自顾自地说道,“你也是,好好的非得和我怄气,一走就是一年多,你就不会想我么?”
    “真是没有良心的东西,白对你这么好了。你不在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我都不知道该找谁玩。现在你回来,咱们又可以好好玩玩了。”
    “尊主。”贺阑语气微重,眸里浮现愠色,“还请尊主告知一二。”
    “放肆!”顾行止勃然变色,“贺阑,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对你百般包容不代表你便能过问我的一切。”
    贺阑沉默半晌,转身走了出去。
    “站住!”顾行止厉声道。
    贺阑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人就要走出去,顾行止一阵郁结,阴着脸说道:“那事不是我干的,孟陬族术法我何曾习过?不过我今晚倒是在凤凰岗埋伏了人,以谢谌的名义刺杀安平王。”
    贺阑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顾行止,拧了拧眉,道:“为何?尊主江湖中人何故非要插足朝堂之事?”
    “图开心呀。”顾行止粲然一笑,“兄弟相残的画面,不是话本子里最精彩的么?本该是情同手足的他们,最终却只能活一个,多有意思啊。”
    “燕山那事就不与你计较了,这回可莫要再坏我好事啦,不然真的生气咯。”
    贺阑不再多言,大步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顾行止唇边笑容尽收,眸里迅速结出一层薄冰,眼底交织着阴冷幽暗。
    “尊主为何骗他?您明明没有……”一位系着面纱的黑衣女子从里屋走出来,看了眼贺阑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顾行止,露在外面的美目里掠过一丝疑惑。
    “图开心呀。”顾行止用回复贺阑的话打断了黑衣女子的话,“小阑阑难得回来,总得陪我玩玩吧。”
    “晏华长老自去岁以来便屡屡与尊主意见相左,怕是。”黑衣女子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厉风掀倒在地,腹部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浑身抽搐,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至地毯上。
    顾行止却视而不见,嗤笑道:“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他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还不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痴心妄想课堂开课啦~
    谢谙:想拥有读心术,那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二哥哥干好些事了,希望亲妈能安排一下。
    谢辞:我要养舅舅一辈子。
    沈晴鹤:我……我想一直住景王府。
    顾行止:我希望大家听听我和景王的故事。
    神秘嘉宾:我想尽早露脸,可以么?
    第98章 二哥哥,吃糖吗
    凤凰岗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小镇,起初只是个落后的小渔村。后来因着泰安帝与邻国签下通商条约,加之陆路交通不便,一路劫匪又多,商品在运送过程中损失惨重,商人们放弃了陆路,选了水路。
    多国君主联合商定之后,把渡口定在了凤凰岗,从而使得破旧的小渔村摇身一变成为了青虬最大的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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