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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魃?”谢谙讲故事也是心不在焉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门口方向瞥去,胡乱地接着周兵兵的话,“嗯……炸了。”
    “什么?!”周兵兵一听,连忙站了起来,双目圆睁,骇然道,“那……那那那柳魃亲了一个姑娘的脸就……就炸了?!”
    “敢问那姑娘是何方人物,竟有这般威力!亲一口就会炸!怕不是神仙吧!”
    谢谙:“……”
    周兵兵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动作神情极为浮夸,大有民间那些跳大绳的道士有得一拼。
    谢谙被他吓得一个激灵,身子往后一栽,一头扎进那新铺的稻草上,一根细长的稻草直接钻进了鼻孔,疼得他不适地皱起眉,那丢在门口的魂魄也回了体内。
    “周大人。”谢谙用手撑着地面,跟拔萝卜似的把自己的脑袋给拔了出来,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看着周兵兵,“让我安安静静坐个牢吧。”
    “好……好吧。”周兵兵瞬间收起那盎然兴致,抱着自己典藏的话本,端着姑娘家别情郎那三步一回头的姿势依依不舍地离开,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那个神仙姑娘的脸真厉害啊……”
    谢谙:“……”
    待周兵兵离开后,谢谙本想在传音阵里呼唤无常,一直杳无音讯,后知后觉才想起明镜司的防御结界,除了司内之人,其他人的术法皆被限制住。
    是以谢谙只能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用脚尖拨弄着地上的稻草,心里暗自划算着自己会在这牢里待多久。
    门口响起铁器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响声,不知何时睡着的谢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赫然出现一个气质清尘的男子。
    水绿色的长衫外罩着一件雪色灵芝纹织银滚边披风,柔顺明亮的墨发用茶白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优雅间又多了几分柔美,恍若山林间走出来的仙子,染上了人间烟火,掩映动人。
    烛台上橘黄的灯火自那如画的眉眼间顺着高挺的鼻梁轻轻滑落,最后顽皮地停在那泛粉的薄唇上,随着唇瓣的展开而留下稀疏斑驳的痕迹。
    一如夜里的月光照耀花林,不经意间落入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间沉溺着动人温柔。
    “这都能睡着。”那人低低一叹,“也不怕着凉。”
    “晴……晴鹤?!”谢谙沉睡的神智渐渐苏醒,惊诧地看着眼前站的沈晴鹤,连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这才咧嘴一笑,猛地上前抱住他的脖子,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大美人还是大美人!”
    “一年多不见,小傻子还是小傻子。”沈晴鹤被他这堪称撞的抱给撞得直往后退了几步,白皙的脸庞登时爬上两抹红晕,宛若荷塘里那染上点点粉红,欲开未开的莲花,摇曳生姿。
    沈晴鹤好不容易挣脱开谢谙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不甘示弱地回道:“好不容易回来,结果却进了明镜司,你也真是厉害了。”
    “客气客气。”谢谙嘿嘿一笑,“君上不是下旨不准任何人进出明镜司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二哥哥呢?”谢谙想来想去,还是没能忍住,终究还是问了出口,“他是不在么?是不是忙着带人去酒楼搜查证据去了?那他有没有吃饭?”
    谢谙这一个个问题抛出来大有媒婆上门提亲的阵势,听得沈晴鹤忍不住扶额。
    “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回哪一个?”沈晴鹤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食盒拿出来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无奈失笑,“先吃点东西吧,边吃边说。”
    “是你做的?”谢谙盘腿而坐,低头嗅了嗅那还冒着热气的汤,登时眼睛一亮,“芋头汤!我前些日子还念叨着要喝这个呢!”
    “尝尝吧。”沈晴鹤把舀了一勺盛进碗里放至谢谙手边,弯了弯眸,“还烫着呢,先喝一点。”
    谢谙低头吹着热气,汤水随着气流晕开圈圈涟漪,碗底沉淀着莹白翠绿个头均匀的葱根如被风拂起的柳絮般,上下翻飞。
    他动作微滞,眼尾染上几分动容,直接端起碗把汤往嘴里送,那还滚烫的汤水烫得舌尖发麻,烫得心头滚烫,眼眶都跟着湿热,却死活不肯吐掉,细细嚼着葱根。
    耳畔回荡着那恍如天际飘来的嗓音:“不吃葱,但汤里还是得洒,好看。”
    “我就喜欢芋头汤。”谢谙捧着碗喃喃道,“那么好,那么香,实在是让我喜欢得要命啊。”
    “晴鹤,我真的好喜欢他。”
    沈晴鹤不明所以地拧了拧眉,只当他是饿得胡言乱语,便再次舀了两大勺放在他碗里,道:“喜欢就多喝点吧。”
    谢谙捧着碗,视若珍宝般小口小口地轻抿着,不时与沈晴鹤搭着话。
    “洛微云特意邀你进明镜司做执镜使?”谢谙惊得咬得舌头,疼得龇牙咧嘴,说话也不太利索起来,“她肿么飞猪冬幺黎井明净屎?”
    沈晴鹤:“……你还是先别急着说话吧。”
    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洛微云从不主动与人攀谈,就是明镜司每一个执镜使都是在京城守卫营里通过层层选拔,可谓是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方才脱颖而出的精英。
    成为执镜使的过程固然艰辛,但其薪俸高,又倍受世人尊敬,此后三代都能领到朝廷发放的薪俸。是以执镜使始终是大家趋之若鹜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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