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眸里掠过一丝笑意,褚齐也是去年才刚当上太子的,之前的太子是大皇子褚怜。褚怜乃皇后所生,性情温和,待人接物极为有礼,深受百姓爱戴。不料却因在一场围猎中不幸被猛兽掳走,找到时已经是身首异处。白凤国国主痛失爱子,卧床不起,朝政便慢慢交付给了七皇子褚齐。
白凤国的水不比青虬的浅,不然好好一场围猎,猎物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哪里会致人身首异处。
“一坨屎。”莱邀月轻哼一声,“还是巨臭的屎,景王不认识很正常,毕竟谁愿意看一坨屎。”
“莱、邀、月!”褚齐眸光一凛,恶狠狠地瞪着莱邀月,“你非要跟我过不去?”
“不。”莱邀月摇摇头,“谁会跟屎过不去,就是踩到了恶心。”
“你他妈找死?”褚齐怒道。
“褚太子。”谢谙看着褚齐,拱手道,“此处是青虬地界,还请褚太子收敛一二。”
“在别人地盘也敢撒野,你真是不要脸。”莱邀月不甘示弱地回道,说着,她又抓过头看着景王,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粼粼水波,很好地展示着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哽咽地说着,“还请景王出手相助一二,我妹妹还在他手上。”
“你他妈还知道你妹妹在我手上!”褚齐道,“既知道你妹妹在我手上还这般态度跟我说话?”
“这又不是你的地盘,你除了骂几句人你还会做什么?”莱邀月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要真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事,你就没命回去了,你好不容易偷来的太子之位就没了。”
“你!”
“好了!”谢谙拔高声调,这要再说下去就得打起来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谢谙看了看褚齐,又看了看莱邀月,拧眉道,“二位贵客远道而来,何必因点小事大动干戈。二位不妨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赏个脸,一起坐下来吃个饭,来个一笑泯恩仇。”
“你的脑袋。”江景昀适时道。
“二哥哥放心好了,没摔坏。”谢谙回过头冲江景昀笑了笑,“我还没吃饭呢。”
江景昀深深地看了眼谢谙,在传音阵内说道:“谢谙,有的事情适可而止。”
谢谙怔了怔,眨了眨眼,回道:“二哥哥,我对你永远都不会适可而止,只会一往情深。”
“走吧,就当这俩不存在,毕竟他们真出个什么好歹,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最后四个人,哦不,是五个人。
因为莱邀月带回了被褚齐带走的五岁妹妹莱邀雀。
明明五个人坐在饭桌上,可除了玉箸撞击瓷碗的声音与咀嚼食物发出的细微声响后再无去其他,吃得几人食不知味。
偏偏谢谙除外,他一个劲给江景昀夹菜,碗里都堆积成山了,他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乐此不疲。
等江景昀实在是吃不下的时候,他自觉地接过江景昀的碗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谢谙把江景昀送回了明镜司,自己则七拐八绕去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亲妈今天拔河去啦,然后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小剧场,存稿也没了,哦豁,她完啦!
第132章 我想看看白昼什么样子
谢谙走至小巷深处的一家破旧的屋院前停下脚步,屈指在半敞的门扉前轻轻叩响。时重时轻,也没急着进去,就这么一直慢慢悠悠地敲着。
直到那半敞的门扉被他敲得大喇喇敞开呈迎客状时,谢谙总算迈开步子往里走去。
待他刚跨出一只脚,迎面飞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电光石火间,谢谙抓住那东西,定睛一看,是块炭,具体点说是烤成炭的红薯。
谢谙嫌弃地把红薯炭丢了回去,掌风一扫把门给关了起来,本就破旧的木门委屈巴巴的发出“咯吱咯吱”的控诉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喜欢吃炭?”谢谙闲庭信步地往前走,睨了眼还在晃悠的百蝶穿花门帘,勾了勾唇,“快点出来,说完就走,不耽误你吃炭。”
“吃你个屁的炭。”一道懒洋洋的男声自晃动的门帘间飘出,“我懒得走了,你自己进来。”
“我不。”谢谙停下脚步,“得避嫌。”
“避嫌?”那人声调稍稍往上扬,“我这里的结界又不是摆设,放心吧,没人看得见。”
“我怕二哥哥误会。”谢谙适时补充道。
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只闻猎猎风声,门帘在一团紫藤色的影子间“啪”的一声撞在门框上。
“你谢疏雨是跑我这里来炫耀的?”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紫藤色行云流水提花暗纹长衫的男子。他长身鹤立,面如冠玉,眉宇间那点慵懒散漫被周身萦绕的尊贵气息给浇灌得别有一番滋味。眼尾惯含着三分温柔笑意,微微翘起的嘴角显得整个人更为亲和。
“看来锦瑟国的伙食一般嘛。”谢谙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后,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还不如当年壮实,你这摄政王当亏了。”
此人正是锦瑟国摄政王陆九思,锦瑟国先帝最小的儿子,跟谢谙的经历也差不多,自小流落民间。不过与谢谙唯一的区别是,他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锦瑟国的先帝昏庸无能,立太子打麻将点炮似,打到哪个是哪个,新鲜劲过了又废掉,废掉不说,还把人抓大牢里蹲个三年半载的,好些个儿子都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