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阿姨早下班了。
姜·现任住户·焉把翘在沙发上的腿放下来,朝着门口跑去:“沈先生,您来了啊。”
沈寄拍拍他的屁股:“在干什么?”
“写稿。”姜焉给金主拿鞋。他身上的红色吊带裙只到他大腿部位,线条十分火辣。
一弯腰,前后都露。
靠着门的助理立刻偏头看旁边,烈焰的香水味往他呼吸里扑,他在心里摇头,有这么一朵带刺儿又不扎手的香艳欲滴红玫瑰在,董事长却对一根干巴巴的芦苇有了兴趣。
“这谁啊?”姜焉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戳戳被助理扶着的人,“有点儿眼熟。”
他记起来是谁了,却没问这问那,只是拉起金主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在金主面前不能毫无棱角,那会很快就被丢弃,但要修一修,不可太尖。
这个动作刚刚好,不至于会让金主觉得养的宠物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恃宠而骄。
沈寄周身的气息果然没那么冷了,他揉了揉掌中的柔韧腰肢,这孩子到底是跟过阿潦,且跟了最长时间,规矩不用他再教。
哪像……
沈寄睨了眼亲自去带回来的小东西,这一对比,小姜省心多了。
该乖顺体贴的时候乖顺体贴,该张扬的时候张杨,是个用起来相当顺手的床伴。
沈寄脱了外套给姜焉,他径自揉着额头进客厅。
助理落后几步把人往里扶,都不知道放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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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焉倒了杯水给金主,捡起地上的废稿丢进垃圾篓里,随意地指了指还被助理扶着的人:“他这是怎么了,气色好差。”
助理见董事长没有要搭理的迹象,他便公式化地回道:“后背的肋骨断了三根。”
姜焉惊讶捂嘴:“天啊,怎么弄的?”
“作的。”沙发上的沈寄这次竟然冷冷淡淡地开了口。
助理的眼皮抽抽,董事长这口吻,这用词……是不是他想多了,不然怎么有种天下要大乱的前奏。
沈寄喝了两口水,冲淡了两根烟留在喉咙里的涩味,他往后仰头靠在沙发背上。
姜焉过去给他按捏头部。
助理扶茭白扶得很别扭,手臂都抽筋了,原因在他不方便跟对方接触过多部位,只能用一只手扶,其他地方都不挨着。
他指望姜焉能跟董事长打听茭白,好让董事长“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能让他把对方放下来。
结果倒好,姜焉压根就没有那个意思,助理心想,这位不愧是能在戚董那待了几个月,还能让董事长从夏末惦记到深秋的人,将分寸拿捏得很到位。
怕是年前都不会失宠了。
助理想到这,视线从茭白病态的脸上掠过,也说不准。
“董事长,他的情况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要让他平卧?”助理在这时提了一句,空着的那只手隔着点距离指指茭白。
沈寄的眼眸没睁开,他用打发小猫小狗的语气道:“随便在北边整理出个房间。”
“北边不好吧,”姜焉拿出了最真诚的态度,“他最好是在南边住,采光特别明亮,躺在床上就能晒到大半天的太阳,这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沈寄道:“他有皮炎。”
说话的人没有意识到,自己能记住这个小细节有丝毫不妥。
客厅里瞬间被一股诡异的氛围侵占。
助理心跳都停了。
姜焉就像是吃到了什么好吃的瓜,难以置信地瞥瞥瓜农,再回忆回忆瓜的味道,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几个瞬息后,姜焉从沙发背后面绕到前面,坐在了金主腿上,搂着他笑得像个狐狸精:“有皮炎是不能住日光强的南边,还是沈先生想得周到。”
沈寄按住姜焉乱晃的腿,突兀地问助理:“电话打了?”
助理心领神会:“我这就打。”
大晚上的,医生来得很快,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带了个团队和相关设备,别问,问就是生活不易。
一通检查完,确定病人无大碍,过几天得去医院拍片复查。医生说了几点注意事项,切记不要让病人受凉,他没点名对谁说的,反正在场的就都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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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是在后半夜醒来的,眼前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黑,空气里有不知名的花香。他摸身上,捏捏指间的布料,睡衣换过了。身体也被擦过,很干爽。
好在,自己家里的花没有被偷。
茭白的肚子在叫,他晚饭那会儿光顾着看沈而铵吃了,这会儿饿得反胃。
算了,吞点口水撑一撑吧。
三五分钟后,茭白气都虚了,撑不住了,他要吃东西,要吃很多东西,猪蹄啊大虾啊什么的……就不说了,只要是人能吃的就行。
茭白试着起床,一次没成功,两次没成功,他开始想念白天的护工大叔和晚上的沈而铵了。人一生病,就急需同伴的温暖。
骨头起伏的频率和呼吸同步,那种疼痛的滋味无法形容,茭白在床上转换各种姿势折腾了好几分钟,一点一点地撑起身子。他擦掉满脸的冷汗呼口气:“三个月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茭白缓了缓,慢慢摸索到床头的灯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不适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就看清了房里的家具摆设。
原谅茭白贫瘠的形容词,他只想到了气派,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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