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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页
    熙园的隔音墙,门窗都是顶级配置。
    戚以潦却只是踹了一脚,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嘭然跟门框分离,被踹的地方凹下去一大块骇人的面积。
    戚以潦西裤下的腿部肌肉爆发完就敛了回去,又是风度翩翩模样。他往房里走,目光所及之处是大亮的吊灯,凌乱的,血迹斑斑的床被。
    床上没躺人。
    人在床边的地上,脸往床底的方向歪,像是滚下来的。
    房里的血腥味有点重。
    章枕飞快过去扶起茭白,把他翻身,下一秒章枕就愣住了。
    “怎么……”
    脸上都是血?
    戚以潦蹲下来,轻掐茭白的脸颊,检查道:“嘴烂了,舌头也烂了,都是他自己咬的,伤口太重。”
    “小白?”戚以潦用微凉的指腹拍两下,见他的身体没给出任何反应,皮肤又跟冰块一样冷,就探他的心口。
    掌心下有微弱的起伏。
    那是一棵坚韧的小野草在求生的信号。
    “送医院。”戚以潦起身。
    章枕两眼呆愣地看着茭白。他的记忆里好像也有这么一张全是血的脸,很小,脆弱不堪。
    “阿枕!”戚以潦的眉心往下一压。
    章枕恍惚着把茭白抱起来,恍惚着去了医院。
    .
    人被送到医院后,不在忙的院长主任就都赶了过来,检查的结果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奇怪。
    病人的身体给出的报告是,他在凌晨左右经历了一场折磨,重伤。
    不论是嘴跟舌头的咬伤,还是膝盖的严重蹭伤,都透露了他的承受过程有多痛苦。
    可他没有外伤。
    断掉的那三根肋骨也快长好了,没在这场重伤中二次伤害。
    更没检查出什么其他方面的疾病。
    “再查,”戚以潦坐在椅子上说了两个字,他凝视床上又瘦了一大圈的人,半晌拨了个号码,“老沈,你要来医院一趟,最好是现在就过来。”
    他三言两语说了这边的情况,那边的电话就挂了。
    嘟嘟声持续了一阵,戚以潦才把手机按掉,他在医护人员出去后起身,搬了椅子去床边。
    像在兰墨府那样,搭着长腿,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面向床上的人:“小孩,你这是怎么了?”
    昏迷的病患给不出回应。
    “没有外伤,却疼成这样,”戚以潦喃喃,“你又中邪了吗?”
    “那就醒来,和我说说。”
    .
    沈寄从小情那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没立即进病房,调整了一下气息,整理好衣着才推门进去。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和他那个坐在床边的老友。
    “阿潦,这边我来就行,你回去吧。”沈寄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好,那你来。”戚以潦从椅子上站起身。
    “对了,阿潦,谢谢你送我那小狗过来。”沈寄在老友经过他身边时,又说了一句。
    戚以潦忽然停住脚步。
    沈寄扯领带的力道加重,一把扯下来丢到病床上:“怎么?”
    戚以潦没回应沈寄,他盯的是监护仪,盯了几秒,又去看紧闭眼皮的年轻人。
    “叫医生。”
    戚以潦微垂的暗灰色瞳孔蓦地一缩,他低而短促地喘了声,少有的褪下那层常年扣戴的面具,露出不见阳光的阴沉与浮戾之气,“叫医生,快!”
    沈寄多少年都没见过老友露出这种神态了,他眯起了眼睛,欲要再做探究,对方就按了床铃。
    不一会,病房里挤满了白大褂。
    沈寄没怎么睡,头脑发胀,太阳穴一跳一跳,偏偏还有吵闹的声音不断让他耳朵里钻。
    “怎么回事?”
    “我走之前不都……”
    “不好了!”
    “病人的求生意念在下降——”
    第50章
    病房里束手无策的讨论声越发激烈。
    “电除颤”这个词钻到沈寄耳中的时候, 他的太阳穴跳动的力度加大,连带着整个脑部都抽痛了一下。
    沈寄迈步走向病床:“让开。”
    一堆白大褂还凑在他前面,那片白连在一起, 被现在的沉重气氛一衬托,像停尸房的裹尸布。
    “都滚出去!”沈寄用力锤了下床头柜, 那上面的物品颤得掉了一地。
    病房里瞬间寂静无声。医护人员们面面相觑,这病人身份特殊,牵连到了南沈西戚两大家族,他的心电图现在紊乱成那个样子了都, 而且还找不出病因所在, 他们能出去吗?人要是死了,怪的还不是他们。
    桌旁的戚以潦挥了下手。
    医护人员们会意地退后,站到了墙边,将病床前的位置腾了出来。
    “不想活?”沈寄俯身,两只手撑着床沿,贴近脸色灰白的青年, “小狗, 你的反骨呢?”
    沈寄看他唇上坑坑洼洼的伤口,嗓音嘶哑:“你对付我的时候, 那身刺不是很尖吗, 都敢忤逆我, 在我面前撒野,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不服输不认命的那股子劲不是很足吗, 为什么不想活了?”
    说到后面,沈寄的音量越来越低,字迹黏在喉咙里, 犹如情人耳鬓厮磨的呢喃。
    沈寄想起什么,背脊弯得更低了一点,他几乎抵上了青年的鼻尖,面色似嘲似无奈:“就因为昨晚让你跪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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