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珏的脸刷地红了起来:“不用了……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需要……”
“嘘。”茭白抱住他,“别说话,静静听。”务必让老子完成任务,不然就让你哭。
礼珏呆呆地想,茭白是不是精神错乱了?是吧,正常人经历了那种事,肯定想不开做傻事。
茭白现在这样都是装的,他内心早就……
礼珏哭了起来。
茭白的哼唱还在继续,手也抱着他。
“你们在干什么?”
黑暗中徒然多了一道光,伴随着一声不敢置信的怒喝。
茭白内心毫无波动,就他妈知道会这样,强制任务就没有不坑的,世上还真是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活跃度就要受罪。他迅速把剩下的两句哼完,放开礼珏。
齐子挚一把推开茭白,握住弟弟的肩膀:“怎么回事?”
礼珏攥着柔白的小手,支支吾吾:“大哥……我和茭白没在干什么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事也跟有事一样。
早恋被家长逮到的小朋友,还是被强迫的那一方。
茭白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火上浇油。他等小助手宣布他完成任务,就立刻解释。
齐子挚不信啊,他只信自己弟弟的无措和眼泪。
后脑勺一疼。
茭白还没顾得上挣脱,就被齐子挚拽住头发,往地上一砸。
那一刻,茭白头晕眼花,耳朵里全是杂音。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跟西瓜一样破开了。茭白无意识地摸了摸,没摸到血,指腹下是一个他这辈子都没撞到这么大的包。
似乎只要他稍微用力一按,包就会露馅。
手感很可怕。
茭白靠强大的意志力跟怒气值跳起来,疯了样扑向齐子挚,狠狠扇他一巴掌。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茭白扇完左边扇右边,“老子说是在给小珏哼歌,哄他睡觉,没存别的心思,也不会打他的主意,你当老子放屁!”
“老子是他妈的0!000!”
茭白吼声的尾音闷在了喉咙里,齐子挚掐住了他的脖颈。
这动作,这体会,熟悉啊。
太熟悉了。
茭白一边在心里的小本子上记齐子挚的账,一边死命抠他的脸,抠得稀烂。
礼珏吓到了,一动不动地坐着。
茭白都伤得那么重了,怎么还跟他大哥打架。
大哥也是,半边脸上的肉都被抓下来了,腿更是……
这是为什么啊?
他们不是要共患难,一起想办法走出困境的吗?为什么总是这样?
“别打了……”礼珏喃喃,眼泪淌了一脸,“你们别打了,求你们了……大哥……茭白……”
没人听。
茭白跟齐子挚都疯了,他们借此机会发泄,两人像一大一小两头兽类,没有技巧,只是动用最原始的手法去撕咬对方。
这场充斥着巨量负面情绪的交锋,以齐子挚把茭白踢飞终结。
茭白用额头抵着地面,艰难地爬起来,手臂颤巍巍地打弯,他又倒回去,青紫的脸歪向齐子挚,咧出带血的虎牙。
齐子挚粗喘着,样子比他好不到哪去,刚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茭白本来不想再继续了,可他一看见泪汪汪的海豹就来气,他凭着不知哪来的劲站起来,晃动着走到齐子挚跟前。
对着他的脸吐了一口。
“呸!”
齐子挚抹了把脸:“你是个疯子。”
他的尾音还飘在血气未散的空中,脚下突然一震。
整艘船的船底像是被什么东西顶冲了一下。
茭白眼皮猛跳。
遇到什么了吗?海底火山还是?
礼珏的哭声充满无助,齐子挚往他那赶,瘸掉的那条腿因为没得到治疗,本就在强撑,今晚又遭遇了船员的踩碾,和茭白的攻击,现在那股疼痛扩散到了全身,导致另一条腿都使不上力。
齐子挚咬牙坚持,满嘴血腥:“小珏别怕,大哥在这——”
“砰”
背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齐子挚回头看了一眼。
“大哥……大哥……”礼珏惊恐不安地大喊,哭得快昏过去了,“船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哪了要沉啊?我们怎么办啊?!”
齐子挚收回了视线没有再看,他绷紧面部线条,脚步对准了弟弟的方向。
茭白躺在地上,眼睛肿得睁不开,他把两只手放在腹部,就像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
安详地等……
等齐子挚吃屎。
那一架让他憋了半年的怨气都泄掉了,舒坦。
茭白发现了什么,骂了声:“草”。
礼珏的活跃度又涨了,这是连他和齐子挚打架都能引起好奇心?小朋友的兴趣很好培养啊。
茭白擦掉嘴边跟下巴上的血,外面的嘈杂声若有似无地飘进来,他费力呼吸。
船出事了。
最浓的狗血就要来了。
沉睡的船员们全都醒了,赶往同一个地方。
刚才那一震,导致其中一个仓破了个洞,海水大股大股地冲涌了进来。
第56章
这一晚是大年二十九, 除了在驾驶室指挥的船长,几个副手跟瞭望员,其他人都在慌里慌张地检查各个仓, 直到将近黎明,他们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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