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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页
    卧室里没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一边的床头灯是开着的,灯光暖白,只不过光晕的范围并不宽广,其他地方都很昏暗。
    茭白从口袋里掏出佛牌,捏了捏,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欲要把佛牌放到枕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闹钟。
    茭白怕自己睡过头,特地定的时间来这儿,可他提前来了,闹钟忘了关。
    现在叮铃铃响。
    茭白手忙脚乱地按掉闹钟,猝不及防察觉一道视线,他咽了咽唾沫,转头迎上去。
    戚以潦不知何时醒的,正看着他:“梦游了?”
    茭白眼里一闪,这是个好方法。
    但他妈的,就算他梦游了,兰墨府这么大,他哪不能去,非得来五楼?
    还是算了吧,这借口太烂,也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茭白挥走了老变态给的台阶,或者是某种诱饵,他选择坦白:“不是,三哥,我清醒着呢。”
    “清醒着?”戚以潦微白的唇一勾,“那你半夜,”
    他将床头后面的手机拿下来,划开看看,“凌晨两点四十五,来我房间做什么?”
    茭白说:“还东西。”
    说着就举起佛牌,“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戴的。”
    “那又怎样?”戚以潦不温不火。
    茭白说:“你母亲的遗物。”
    戚以潦还是那几个字,语调都没变:“那又怎么样?”
    茭白抿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说送你。”戚以潦来一句。
    茭白:“……”不是,这位叔叔,你的节奏慢点行不行,考虑一下我这个比你小一轮的晚辈?
    戚以潦把手机放回床头后面:“局势不太平,你把‘天星’A附件还给朋友了,没了保障,按有追踪设备的佛牌是替它的,等安定了……”
    茭白接道:“再还你?”
    戚以潦掀了掀眼皮,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浑身难受的年轻人,半晌动了下喉结:“嗯。”
    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就让茭白觉得佛牌不烫了,可以拿着了。
    要是让他知道,佛牌的追踪设备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近期才装的,那他绝对会把它扔戚以潦怀里。
    “三哥,这佛牌跟你生病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摘下来了,才病了?”茭白认真地说,“我不是中过邪嘛,怕这个。”
    “没关系。”戚以潦说,“只是发烧,不是被脏东西沾上。”
    说到后半句,他隐约像是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意味。
    “那我要是把佛牌弄丢了怎么办?”茭白又问。
    “你是三岁小朋友?”戚以潦反问了句。
    茭白无力反驳。我不是三岁,可我是吃狗血的工具人,所有意想不到的,都有可能在我身上出现。
    “丢了再说。”戚以潦的眼帘半开半合,有些困倦。他却在看见年轻人转身的时候,皱了下眉头,“要走了?”
    茭白被问住,我不走留这儿干嘛?
    “小白,”戚以潦的面部陷在暗淡的光晕里,无奈地叹息,“这么晚了,你把叔叔吵醒,不需要负责?”
    “喵呜”
    猫很小声地对他叫。还是冷淡脸。
    茭白抽了抽嘴,一大一小是怎么着,还要我哄睡觉?
    .
    卧室宽敞得有些空挡,几层窗帘全拉上了,吊灯跟壁灯都没打开,依旧只亮着一边的床头灯。
    茭白坐在戚以潦躺睡着的那边……的地毯上。
    他正要找个话题聊聊,眼前扑过来一阵热气,夹杂着药水味。
    戚以潦掀开了被子,伸出一条手臂:“给我。”
    茭白蹙眉:“什么?”
    “佛牌。”戚以潦轻笑,“帮你戴上。”
    “不用不用不用。”茭白一连拒绝三次,态度十分坚定。
    戚以潦没有因为被拒绝而动怒,他的语气温和道:“那在这戴,我看着。”
    茭白松了松绳子,往头上一套,捞下来。那一瞬间,他的心口一沉。
    是佛牌晃悠着贴了上去。
    茭白看了看佛牌,沉默片刻,把它塞进了衣领里。
    “三哥,你这有经书或者外文手抄本吗,我给你读一段。”茭白瞥一眼涨了0.03的活跃度,笑着对床上的人说。
    “明天再读吧。”戚以潦说。
    茭白笑不下去了。那我在这干什么,傻待着吗?
    清冷沉闷的卧室里多了一股年轻的味道,蓬勃而激烈。戚以潦平躺了一会,侧过身,面向坐在他床前地毯上的年轻人:“晚上吃过饭去哪消食了?”
    茭白对上他饱含引导意味的目光,眼皮一跳。
    这老变态真的是,都生病了,烧糊涂了,不好好躺着休息,还看监控。
    茭白看卧室四面的墙。他严重怀疑哪一面就是多功能的,能调出这里在内的所有监控画面。
    “我去山里走了走。”茭白如他所愿地交出诚实,“很多萤火虫,我拍了几个视频,你看不看?”
    戚以潦颔首。
    茭白先把拍得垃圾的删掉,清理了一下相册,才点开一个视频,将手机往戚以潦那转了个弧度。
    视频里是一小片萤火虫,停在灌木丛的枝头,飞过草丛。
    背景音有茭白的鞋底踩树枝杂草碎石声,以及他用小枝条拨动萤火虫群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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