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潦拿着震动的手机去一边接电话,步伐不快不慢,似乎很放松。
卡伦摇头,要是真的放心,就不会叫他来票司机。
这是以防万一出什么意外,有他这个医生在,能降低那小弟弟受罪的风险。
年纪轻轻的,落一身病根子,可怜哦。
不过年长的也好不到哪去。
问题更严重。
体内不知道滞留了多少药物,成疙瘩了都。原本是可以在深度睡眠中慢慢吸收的,强行醒来,被反噬了。
走廊上只有戚以潦接完电话后的咳声,他压抑着咳,单薄的衬衣下是不断起伏的湿冷心口,唇边的烟一颤一颤,烟灰细碎凌乱地抖落。
“找个时间上我那,我给你做个检查。”卡伦懒懒道,“我尽量,”他清清嗓子,“让你看到你家小朋友大学毕业。”
戚以潦吸一口烟,压下喉间的腥甜,他给手机换屏保,换回了两根烟亲吻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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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茭白的腿上盖着戚以潦的外套,手勾着挂在手机上的钥匙扣,视线落在斜对面角落里的礼珏身上。
房里的窗户是开着的,空气还可以,再加上茭白戴着口罩,呼吸上并不怎么难熬。
但他的其他感官都保持原状。
他看见沈而铵把一桶夹杂着碎冰块的水浇在礼珏头上,头顶心就跟着凉透。
草。
茭白拿起腿部的外套穿上,手缩在有点长的袖子里,这让他感觉暖和点。
墙角的礼珏冻醒了,他那张男生女相的柔美脸蛋上都是伤痕,旧的新的叠加在一起,被铁链拴着的脖子上血迹斑斑,额头还烂了一大块。
茭白没多看就有了猜想,沈而铵的黑科技团队也拿到了小黑屋的监控,他把我受的,都报复给了礼珏。
不对,是更多,成以几倍。
茭白对上礼珏逐渐清明的眼神,他把刘海理了理,遮住脑门的伤疤。
礼珏受的伤比他重多了,不但活着,还这么快就恢复了意识。
用积分提高生命力,远远不如主角光环强大。
“啊!”礼珏如同一个在十八层地狱焚烧的凄惨鬼魂,看见了一个人类,活人,他迫切又激动地往那边爬,四肢跟脖颈上的铁链晃得厉害,但他几乎还在原地。
因为铁链并不长,钉打的角度还巧妙,极度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啊……啊……”礼珏流着泪望向茭白,他痉挛着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声难听的嘶喊。
茭白太阳穴一跳:“沈而铵,礼珏怎么说不了话?”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剧情吧,时间线提前了这么多吗?不会吧?
沈而铵在捡地上的零碎彩色纸片,折蜻蜓落下的,他回茭白:“哭起来太吵,还是哑了好。”
茭白还没反应过来,虚空中就冒出了《断翅》漫画。
原台词出现了,原著剧情就跟着现身。
茭白被迫“温馨”了礼珏被毒哑前后几话的过程。
这算是漫画中期,沈而铵应酬完回来,礼珏就跟看不见他的厌恶一样凑上来,对他说生活点滴。譬如院子里哪棵草莓长得最好,结得果子最多,狗狗会自己关门,今年的雨水有点多诸如此类。
这种礼珏看来的柴米油盐岁月静好夫妻生活,在沈而铵眼里什么都不是。
礼珏不能说话了以后就独自回老家,每天以泪洗面,他怀疑自己哑了,是沈而铵干的,但他不敢相信,沈而铵不会讨厌他到那个地步。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沈而铵如果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又怎么可能碰他呢。
沈而铵内心深处是有他的,只是不敢承认,不愿意承认,他知道。
越想越痛苦,爱一个人也很痛苦,礼珏决定这辈子再也不见沈而铵了,也不敢爱了,他已经得到了报应跟惩罚,求老天爷放过他。
然而沈而铵都没来找他,只是打了个电话,冷冰冰地说“我没功夫陪你闹,你今天不回来,就别再回来了。”
礼珏票天就回了沈而铵那,他也不敢问沈而铵是不是对他下毒,害怕听到真相,就自我欺骗,自己只是不小心吃错了什么东西。
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礼珏还是被养在家里的精致秀美人妻,沈而铵还是会每天都在床上发疯。
除了家里再也没有了礼珏的碎碎叨叨声。
这就是贱受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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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见沈而铵要踢礼珏,他忍不住大喊:“沈而铵!”
沈而铵的皮鞋停在礼珏头部半寸位置。
“你在干什么!过来啊!”茭白又喊,他恨不得站起来,冲过去,抽沈而铵两下。
沈而铵终于将腿收回去,脚一转,大步迈向茭白。
礼珏看着沈而铵朝着茭白走去,他眼里的求救淡去一点,浮露出一丝妒恨与羡慕。
茭白见怪不怪地看账号,礼珏进组的时候没在线,百”是灰色的。那时候茭白猜等他在线,“百”字可能是变成沈而铵一寸照的蓝背景。
而礼珏的头像边沿设计则是……沈而铵的五官某部分。
茭白这会儿一看,礼珏头像上亮着的是蓝色的“百”字,头像左上角是沈而铵的眼睛,怪诡异的。
这还真让他猜对了,全中。对得起他老狗血漫迷的身份。
礼珏也不愧是100+的偏执度,他哑了的细节跟漫画上可不同,就是沈而铵下的手,自己也被虐打得这么惨,他却没有心灰意冷,还执着地爱着沈而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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