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一身肉膘都被吓掉了地,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只听那位小祖宗又在后头耳语道:“张大人,王爷今晚还叫我过去,您看……”
“放肆!”张君突然大喝一声,在场众人皆一愣。
只见这位向来以八面玲珑著称的张大人上前一步,气势十足道:“王爷若真有什么不满,不妨明日朝堂上再说,恕我大理寺招待不周,来人,送客!”
宁王还是北凉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立时衙役们上前将人团团围住,武力值虽不高,但胜在人多,手持杀威棒大喝一声,气势还是有的。
萧炎四周扫了一圈,终是强忍着怒火收了手,怒瞪了苏岑一眼,拂袖而去。
看着人出了大门张君才松了一口气,抚抚胸口一回头正对上苏岑嬉笑着的一张脸,讨好着笑道:“张大人威武。”
“还有你,”张君反手一指,“赶紧走,该去哪去哪,离我大理寺越远越好。”
在张君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悻悻出了大理寺,刚出大门,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门口旁的石狮子后。
苏岑站定,叹了口气,“曲伶儿。”
曲伶儿立即眉开眼笑凑上去,“苏哥哥,你可算出来了,你还好吧,你不知道,今天有个大胡子去家里找你,气势汹汹的,拿着鞭子到处抽人……欸,苏哥哥你受伤了?”
苏岑摇摇头,问道:“家里没事吧?”
曲伶儿拍拍胸脯,“有我在能有什么事,不过那人也太凶了,你是抢他老婆了还是杀他儿子了,上来就踹门,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呢,脾气比那混蛋世子还臭!”
苏岑点点头:“嗯,他爹。”
曲伶儿:“……”
苏岑边走边问:“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嘛,怕你回去路上遇到埋伏,被人套个麻袋扛走了怎么办?”曲伶儿恍然大悟地看着苏岑,“他已经找过你了?这是他打的?!”
跺跺脚一咬牙,“我去找他算账。”
“伶儿,算了,”苏岑把人拉住,摇摇头,“多谢了。”
曲伶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苏哥哥你怎么突然这么见外,谢什么啊?”
苏岑微微一笑,他今日该谢的人确实不少,给他报信的小孙,护着他的张大人,帮他撑腰的衙役们,前来接他的曲伶儿,可在那一瞬间慌乱的时刻,他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
难道当真是日理万机,所以一时没想起他来?万事绸缪,百密无一疏,就没想过他办了萧远辰,萧炎一入京就会找他算账?
到底是深情错付,奢求太多。
“伶儿,你知道有没有人能单凭两指就击穿人的百会穴,致人死地?”
曲伶儿凝眉一想,“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小孩子头骨薄,大人的厚,需要的力道也不同。”
“一个大人一个孩子。”
“那就得按大人看,如果是高手的话,指尖可以凝力,找准穴位应该也不难。”
苏岑停下步子看了曲伶儿一眼,“那要是祁林呢?能吗?”
曲伶儿微微一愣,也停了步子,“苏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岑轻轻叹了口气,“我今天在那对母子身上发现了新线索,我怀疑是有人刻意杀了他们,嫁祸萧远辰。”
曲伶儿听完了反倒松了口气,冲苏岑一笑,“不可能是他,那人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但还不至于这么没下限,会去杀一对孤儿寡母。”
苏岑黯然垂下眉目,“那要是他的主子让他这么做呢?”
曲伶儿看着苏岑皱了皱眉,“苏哥哥……”
“我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说到底他是为了大周江山,我不知道在他眼里那对母子的性命到底有没有意义。当初祁林跟我说不管人是不是萧远辰杀的,都要变成是他杀的,那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对母子根本不是死于萧远辰之手?”
苏岑眼底流露的沉痛像浓浓化不开的夜色,看的人心里发寒。
他可以容忍他操弄权术纵横捭阖,但无法容忍他视人命为草芥,不择手段巩固地位。
方才他怒怼萧炎也不单单是为了那一鞭子,自看到尸体上那道伤口起他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憋的难受。
说到底是怕,怕自己又忍不住去探求什么真相,怕再从他口中听到不咸不淡的答案。
入了夜,大理寺大牢。
牢房外微弱的烛光被一阵风倏忽带灭,萧远辰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在牢门前,冷冷看着他。
萧远辰欣喜地站起来,“是王爷派你来的吗?是王爷来救我了吗?”
那人开了牢门,拖着长长的影子在萧远辰身前站定,眼里寒光一现,“是王爷让我送你上路来了。”
第48章 绑架
第二日一早苏岑由曲伶儿一路护送到了大理寺门口,虽然他一再强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没人敢在长安城里给他套个麻袋扛走,奈何曲伶儿执意要送,阿福也跟着凑热闹,说自己昨晚做了一晚上噩梦,都是他家二少爷出事了,今日是大凶之日,不适宜出门。无奈之下为安民心,苏岑只能答应让曲伶儿送过来。
刚到门前就见小孙急匆匆冲过来,苏岑皱了皱眉,果不其然又听到了亘古不变的开场白:“不好了苏大人,出事了。”
苏岑:“北凉王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