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戈尔多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去刷那些书本,难道还指望你们去刷么?”
从来没在正式考试里击败过戈尔多的赛伦:“……”
接着他们又闲聊了几句,踩着甲板登上了航船。赛兰卡使团的总长夏普·格里芬是个毛发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他领着几个属下和带队的亚特里夏寒暄了几句,态度居然相当谦逊。
“……这次,我们和您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让我们的母国获得更多的荣耀,为赛兰卡在西大陆联盟里争取更多的话语权。”夏普微笑中带着些许恳切地说道,“临行前,陛下也对这次联赛表示了密切的关注,并且威灵顿公爵也嘱咐了,就由我们使团的卫兵来保障各位在海上的安全……”说着,夏普顿了顿,也对赛伦露出了一个笑容,“当然,我们也会负责将皇子殿下您安全地送返您的家乡。”
赛伦:“……”他好像听出了几分言外之意。
什么意思?这次把他送回去,就不打算把他带回去了?还是那位公爵特意嘱咐的——
赛伦想起了那位和自己容貌相似、却完全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的公爵亲戚,总觉得他对自己不是那么友好,好像巴不得他赶紧滚回阿奇德去。
自从几年前的那场决斗之后,赛伦就很少再见到那位威灵顿公爵。近几年国王日益老迈,有点放松朝政、耽于享乐的意思,而赛兰卡的皇太子年纪尚幼,王后又一向把德蒙特公爵当作自己正经的养子看待……近来,德蒙特公爵可谓是权势倾天。
然而德蒙特的身份血统都过于敏感。他将来究竟是登高跌重,还是位极人臣,除了几个胆子大的,没人敢赌。但除了教皇党,最近也没什么人敢和他在明面上作对。
这么想着,赛伦看这位使团长的眼神越发复杂。
戈尔多看赛伦的脸色有些不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赛伦回答道,“只是在思考一件事。”
戈尔多:“思考什么?”
赛伦扭头笑了笑,沉静的深蓝色眼眸中波纹不惊:“我只是在想,我下个月圆的时候该躲去哪里发疯。”
戈尔多愣了片刻。然后不着痕迹的垂下眼睑,望向了平静的海面。
虽然亚特里夏已经出声警告过他,别再接触赛伦身上的诅咒,但如果这次联赛真的就是他和赛伦之间的诀别,有生之年他们可能很难再碰面……那戈尔多还是很想为自己的这位朋友努力一下的。
“咱们去了温登堡之后住在哪里?”戈尔多问道。
赛伦:“一般来说,是住在国王安排的行宫里。但是反正都在温登堡的郊区,住得不开心的话也随时可以搬到我名下的庄园里去。”
戈尔多沉吟了片刻:“……你家里人会来看你吗?”
委婉的说,赛伦身上的很有可能是家族遗传病。戈尔多只看他一个病例,肯定没法收集到足够的信息。
赛伦毫不在意地挑眉:“他们应该会来看我一眼。不过也只是装装样子,很快就会离开。我跟你打个赌,一杯红茶由热到冷的时间他们都不会等。”
戈尔多:“……”那可真是希望渺茫。
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赛伦的肩膀,说道:“没关系。难过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肩膀借给你。”
赛伦有些无语地想起了来的路上、在马车上见到的场景,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不悦,说:“你把肩膀借我干嘛?难道你以为我会哭吗?还有,动不动就靠到别人的肩膀上是个什么毛病?你当我是什么,娇弱的姑娘吗?”
戈尔多:“……”
“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明明是位居“安慰别人的常用台词”前五的流行句好吗?何况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赛伦真的哭着凑上来,戈尔多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把他的脸给掰到别的方向。
于是戈尔多淡淡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赛伦了。
沉默围绕着他们。
半晌,赛伦忽然开口说道:“船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戈尔多:“所以呢?”
赛伦:“可是你到现在都没有晕船。”
戈尔多:“……谁说我没有晕的。”
赛伦扭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戈尔多一眼,果然见他的脸色生出一股异样的苍白,鼻尖还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这时,船身一动,海风伴随着被激起的细小浪花扑在了赛伦的脸上,那股凉意让他瞬间恍过神。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赛伦抽了抽眼角,问道。
“还能怎么办。”戈尔多转身走向了属于他的房间,“我回去看书,转移一下注意力。”
赛伦喃喃自语道:“真是疯了。”
戈尔多顺着船壁摸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点亮油灯,然后打开了自己用皮箍固定在墙边的箱子。他紧咬着嘴唇,轻轻念了一句咒语,游戏面板的光芒一闪而过,光屏就开始投影出密密麻麻的发光的字来。而上面显示的,分明就是《黑暗圣典》里的内容。
之前,戈尔多将《黑暗圣典》录入了书籍系统,系统就可以随时随地把这本书给投影出来。
在上船前,他只是粗略的将整本书扫了一遍,一直没有仔细地阅读过。现在闲下来了,他开始一行行一字字地解读。
所谓《黑暗圣典》,是传说级别的黑暗法师终身的心血之作,无数黑巫师求而不得的宝藏。得到了它,能学到许多珍贵的咒语与法阵,实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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