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戈尔多今天精读的就是这本书中关于“诅咒”的部分。
这本书的编撰者用稍显潦草的笔迹写道,使用任何与诅咒有关的魔法都要付出代价。施加越深刻的诅咒,缠绕在施咒人身上的恶念就会越多。所以,诅咒一向都是一把双刃剑。
“……世人说,诅咒是种越过因果律发泄愤怒的方式。却不知,诅咒本就是因果律的一部分。”
笔者以此结尾,然后这一页就没有再写下去。
往后翻一页,就是各种花里胡哨的诅咒他人的方法。小到让人在一天之内不断破财,大到让一个家族逐渐走向衰败,看得戈尔多都有些不寒而栗。但一路看下来,这本书的创作者始终是一种冷静而客观的笔触记录着这些东西,甚至隐隐有警告读者慎用诅咒的意思,学术态度十分端正。
他暗自赞叹,却暂时没有找到和赛伦症状相似的诅咒。
直到他看见诅咒部分的最后几页——
“……须知这世上最大的恶行,莫过于打扰他人灵魂的安息。”
然后这位笔者留下了一些不完整的法阵残片。光从这些残存的痕迹来看,这个诅咒魔法完全大于戈尔多现在的知识积累,他拼尽全力,也只勉强看懂了一小半。
但这个诅咒的效用却是沿着家族血脉流传下去的。这在诅咒中相当罕见。
最后,笔者在介绍这个诅咒的效用时,只用了一句淡然而简短的的评论——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第六十五章
船上的时光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虽然晕船, 但是却并不讨厌海洋。无意从船舱的窗户里窥见的无垠星空,或者是站在甲板上时迎面扑来的水珠,都带给了戈尔多某种奇妙的体验。
他以前从未经历过海上的旅行。不知道身体随着海浪飘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他们的船途中没有遇见任何风暴, 经历了十多个日夜之后, 顺利到达了阿奇德的东部港口,塞蒙斯。
再驱车往北走几天,他们就能到达阿奇德的王都, 也就是这次联赛的举行地点——温登堡。
跟着使团出行, 即使是在海上, 学院的学生们也享受到了最好的食物与水。所以这十几天的海上体验虽然称不上惬意,但也不算糟糕……不过,等戈尔多走下船,再次脚踏陆地的时候, 原本不怎么相信圣主存在的他居然也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圣主在上’。
因为晕船反应,这几天下来他的脸都仿佛瘦了一圈。要是再在船上待几天,他怕是得疯。
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就是赛伦。他在船上呆得无比惬意, 甚至从使团长夏普那里诓来了几瓶原本准备送给阿奇德皇室的珍贵葡萄酒。他带着葡萄酒和一些奶酪到戈尔多的房间慰问过他,因为戈尔多自从上了船开始大半时间都在睡觉,总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赛伦希望这些珍贵的葡萄酒能够让戈尔多好受一些。
戈尔多见赛伦提着酒瓶子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开始头疼;‘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请你喝酒。’赛伦理所当然地说。
‘我在晕船。’戈尔多的脸色略显苍白,有些无力地说道。
‘我知道。但葡萄酒就是专治晕船的良药。你相信我。’赛伦说着拿出了一个杯子, 给戈尔多倒了小半杯, ‘尝尝看。’
戈尔多低头凝视着深红色的酒液,将信将疑;‘……我没听说过酒能治晕船的。’
赛伦;‘那是你孤陋寡闻。你多喝点,把这瓶酒都喝光了,喝醉了不就感觉不到自己在晕船了吗?’
戈尔多;‘……’这是什么鬼才逻辑。
‘我就问你, 你是想喝醉, 还是想就这么继续晕着?’塞伦一脸认真地询问道。
戈尔多;‘……’他知道赛伦信不得。但是他那个时候也确实是有点渴了。于是他皱着眉, 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那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贡品就是贡品。这几乎是戈尔多尝过的最为香醇的葡萄酒。而且还相当合他胃口。
‘挺好喝的。’戈尔多抬头问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赛伦低低说了一句,‘这个酒庄里产出的酒都偏甜。很受女士们推崇。’
戈尔多没有介意赛伦的吐槽,微微阖上眼,又抿了一口。
‘味道真的很好。像夏日一样甜美。’戈尔多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仿佛葡萄在我舌尖唱歌。’
赛伦;‘……喝酒都能喝出这么多的名堂,不愧是你,戈尔多。’
戈尔多微笑着说道;‘所以我的修辞课得的都是优,而你的只有良。’
看在赛伦给他带来了这瓶酒的份上,戈尔多觉得,无论今晚上赛伦说些什么,他都能大度的原谅对方。
一口甘甜的酒液入喉,戈尔多又慢慢地抿了一口。
他不是爱喝酒的人。但是酒的味道的确给他带来了新的刺激,让他的注意力稍稍从晕船的反应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身体似乎也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算你靠谱了一次。’戈尔多说道。
‘那这瓶酒我就给你留在这儿了。但是你记住,不要多喝。最多喝两杯。’赛伦随手给戈尔多比了个‘二’。他似乎是看出了戈尔多酒量不大好。才这么几口,戈尔多的脸色就已经开始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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