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无可奈何地点头。
赛伦:“所以,你有办法停止这场瘟疫吗?”
莱茵:“我有线索,但是需要尝试。”
赛伦:“你想让我们帮忙做什么?”
莱茵:“让我回到那个村子里去看看那口井——在我离开前,村子里还有位叫贝雷西的老人,他的家人全都感染了这种疾病,只有他幸免于难。他的习惯就是只饮用远处流动的河水,不爱喝地下的井水。和他形成对比,病的最重的几个最常去那口井边活动……虽然我知道,这些作为证据来讲还不够,但是我们有了一个不能错过的调查方向。”
房间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赛伦在权衡,该不该相信莱茵说的话。
但只是片刻,他就下了决定。
“我就信你一次。”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过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撒谎……我就把你扔进那口井里泡上两天,然后交给猎巫人。”赛伦盯着莱茵说道,“还有一点,离戈尔多远一点。”
莱茵:“……我知道了。”
他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事情居然这么顺利。
实际上,赛伦只是相信戈尔多的眼光。毕竟昨天莱茵如果真的有图谋不轨的行径,估计早已经被戈尔多给收拾了,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莱茵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有些着急地问:“那诸位打算怎么对付林边村外的守卫?现在林边村根本不允许通行。”
“这没什么难的。”赛伦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会命令他们让开的。”
莱茵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什么?”
“忘了介绍了,这位是赛伦·奥斯菲尔。”戈尔多眨了眨眼,用一种平静的语言叙述道,“阿奇德帝国的第三皇子殿下。”
赛伦想要进入林边村,实在是太简单了。只需要搬出皇子的身份,发号施令就可以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帝国里,皇子的身份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这大概就是戈尔多唯一喜欢的、这个时代的便利之处。
只要你会投胎,一切都好说,不知道能省多少扯皮的力气。
而莱茵则仿佛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整个人被钉在了地上,微微瞪大了双眼,那双湖绿色的眼睛泛起点点的涟漪——看起来可真像是一个看见了某种神迹的纯洁少女。
赛伦看了莱茵一眼,想到这居然是个男人,瞬间有点眼睛疼。
“那就抓紧时间出发吧,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不过我相信,即使我们今天没有成功找出原因,有赛伦盯着,这里的人也不会再对林边村坐视不理。”戈尔多摘下了自己的斗篷,折在了臂弯里,“不过得等我去换身衣服……老师,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亚特里夏反问道:“你说呢?”
戈尔多:“……还是请您和我们一块去吧。”
论知识的渊博,在场没有人能赶得上亚特里夏。
亚特里夏微笑着,问他:“那你想好自己的说辞了吗?”
前一天被黑巫师挟持,第二天就上赶着去被黑巫师诅咒的村子,找死也没找的那么快的,实在惹人怀疑。
“如果真的有人问起,那就说,你昨天在被挟持的时候,听到了黑巫师在议论怎么诅咒这个村子的事,觉得不能坐视不理,所以特地来帮忙。”莱茵开口说道。
亚特里夏挑眉:“可是,这就等于坐实了你诅咒村子的罪名。”
莱茵:“……没关系。反正我的生活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了。解决林边村的瘟疫之后,我可能就得逃往异国他乡,开始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我在塞蒙斯的名声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莱茵说得轻松。倒是赛伦,听完了之后抽了抽嘴角,对戈尔多说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帮他了。”
戈尔多感慨道:“是吧。单纯到这个地步的人,即使在神院里也是少见啊。”
听完他俩对话的莱茵:“……”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亚特里夏用眼神制止了两个窃窃私语的学生,神情温和了许多:“那就照着你说的办。”
四个人出了旅舍之后,赛伦跟那位还在门外的治安官喊来,让他派人下达命令,遇见了神院的人记得放行。
治安官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您不该——”
赛伦皱起眉来,露出了稍显不悦的神情。
治安官立刻改口,说道:“我这就派人帮您去雇马车。”
旅舍门口就聚集着不少闲置的马车,都做的是载有钱人四处转悠的生意。毕竟有钱人有钱住旅馆,但不会随身带着马车。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马车夫的消息还挺灵通,一听说他们的目的地是林边村之后,就摇着头拒绝了这单生意。
“听说那里在闹黑巫师呢,可不敢去。”车夫摇了摇头。
“你可以在离村口一里路的地方把我们放下。”戈尔多说着摸出了自己的十字架,漫不经心地在手掌间点亮了圣光,“我们是牧师。正因为那里有黑巫师,所以才更加要去。”
那明亮的圣光差点晃了车夫的眼睛。
马车夫急忙点点头,露出几分胆怯和敬重的神情来,回答:“原来是神圣的牧师大人——是是是,我这就带您去。”
“圣主在上。”戈尔多微笑着,划了个十字,垂眸,不染纤尘的面容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圣洁而高华的气质,“为您的无畏,赐予您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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