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巫人有些懊悔,自己刚才怎么这么冲动……
在往昔对黑巫师的抓捕行动之中,猎巫人依靠着自己辨认黑巫师似的直觉屡次立功。这次他也按照自己的直觉行事了,但是却得到了和预想完全相反的结果。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也觉得颇为羞愧,把自己灰色的兜帽往下拉了拉,快步离开了现场。
与此同时,赛伦、戈尔多和莱茵通通松了口气。
“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对莱茵做什么呢。”赛伦低声抱怨道,“结果他就冲着你去了——就这水准还做猎巫人呢?”
戈尔多也是惊魂未定。幸亏他刚才眼疾手快,及时调动了光明元素去净化黑水晶,否则今天栽在这儿的恐怕还不止莱茵一个。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位猎巫人……也算是直觉惊人。
只是——
“我看起来很像黑巫师吗?”戈尔多有些认真地问道。
“当然不像。”赛伦翻了个白眼。
而一直没有出声的亚特里夏却冷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戈尔多:“……”
不知为什么,戈尔多似乎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一股凉飕飕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微笑,说道:“我当然觉得自己不像。”
亚特里夏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安静下来之后,戈尔多回想起刚才的一切,总觉得亚特里夏但脾气最近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明明自从相逢之后,老师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但是最近几天他们俩的关系似乎又有倒退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
戈尔多一路沉思着,一行人在莱茵的带领下走到了林荫旁一片较为空旷的土地上,看见了一口水井。那口水井由灰蒙蒙的石头垒成,井沿还攀着一些幽绿色的植物,看起来非常天然。
不过在场的人也都明白,天然并不意味着干净。
戈尔多低头往井里探了探,昏暗的井水涤荡着,似乎翻涌着某种不祥的气息。
“……好像还真有点问题。”戈尔多说。
赛伦:“有吗?……等等,好像确实——”
戈尔多不说话了。
“我得取些井水研究一下。”莱茵皱起眉头,“这口井里有黑魔法的气息。很微弱,但的确是黑魔法。”
如果不是站在这口井边认真地感受,莱茵根本分辨不出来。
说着,莱茵把视线落在了散落在地的井绳上:“这根井绳断过?”
戈尔多看了眼断裂的井绳,皱眉:“……切口还挺整齐的?看来是有人故意弄断它的。”
莱茵:“碰断一根井绳做什么?而且,我看这绳子剩下的部分也挺长的,打水绰绰有余。”
“……有点意思了。”亚特里夏说着捏起了那根井绳,探出身子往下瞟了一眼,似乎在昏暗的水波间寻找着什么。
戈尔多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也跟着找了起来。
赛伦:“我们接下来不是该找个水桶、打点水上来吗?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找东西。”戈尔多说,“既然那个人割断井绳,不是为了阻止大家从这口井里打水,那他这么做肯定有别的目的。经绳子割断了,但是剩下的半段去哪儿了?”
赛伦:“当然是在水里——你们的意思是,水里有东西?”
戈尔多:“只是合理猜测。”
莱茵皱起眉:“也不对啊。如果只是为了把东西扔进井里,那要井绳有什么用?”
“因为这口井里太暗了,或者那人是在半夜扔东西的,看不清他想扔下去的玩意儿到底沉底了没有。既然是藏东西,自然不希望自己藏下去的东西被人发现……”戈尔多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判断?”
莱茵:“……”
“是给那个东西增加重量,然后把它绑在井绳上。把东西抛下去之后拉一拉井绳,感受一下阻力,就知道那东西沉得有多彻底。然后再把井绳连着想藏的东西拉上来……看这条绳子剩余的长度,他割断的部分应该不多,大概是不小心打了个死结吧。”戈尔多摇头,“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想。也有可能是对方想藏的东西比较分散,他随手拿起井绳固定了一下。”
莱茵愣了片刻,觉得这话也挺有道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赛伦开始四处寻找工具,“这附近有没有竿子什么的……”
“如果这东西沉底了,那么只能亲自下去才能捞起来。”戈尔多说,“你先别费那个力气了。”
赛伦有些无奈:“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戈尔多挑眉,轻轻嗤笑一声,从脖子上扯下了自己的十字架,控制好魔力的输出,低声喊了句:“净化。”
一道光辉四溢的白芒闪过,几人一时之间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等他们睁开眼,发现井口飘起了渺渺的白烟。
莱茵凑近一看,有些痴呆地说:“……我的天哪。”
只见水井里的水几乎全被蒸干了。
有点点细流从土壤和岩石的缝隙之中流出来,不过速度不快,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填满整口井。
“这么看就直观多了。”戈尔多点头。
“……亏你想得出来。”连亚特里夏都被他吓了一跳。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低头——
一个被绳子缠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布包,静静地躺在湿润的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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