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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一辆金色的马车停留在了神院的大门外,马车的门上雕刻着一片风姿优雅的金色鸢尾花。戈尔多没有特地换上什么华贵的衣服,只是把神院制服中用来用对正式场合的那套礼服穿上了。
    迎接他的侍卫官略微愣了愣,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戈尔多迎着光线走下阶梯的身影,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人家就算只穿着身学院制服,也比一般的贵族更像贵族。
    这样的人不获封爵位,还有什么样的人配称得上一声“子爵阁下”呢?
    戈尔多乘着马车进了皇宫,发现赛兰卡的皇宫布局比阿奇德的略微小一些,但是处处透着更加讲究的精致与华美,景色也更加明丽动人。
    ……至少光看皇宫的话,完全想象不出,平民都是用泥土和石头粗糙地把房子给垒砌起来的。
    连戈尔多从前在家里住的那个城堡时不时也会掉点泥渣,可是皇宫的建筑就绝对不会这样。
    马车驶过宽敞的长道,在一座宫殿的偏门处停下。宫殿的这处角落里栽种着一片金黄的梧桐,叶片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戈尔多下了车,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站在树下的人。
    锦衣华服包裹着的一个挺拔的金发青年。
    那双蓝色的眼睛,如烈日晴空下波澜无际的大海般深沉。
    第一百二十章
    戈尔多静静地站在那片梧桐树前, 看着比大概高一个头的青年微微侧身,看清他的面貌之后,发现果然是那位从前有过几面之缘的公爵。
    赛兰卡的前任女王之子, 有着据说是王室之中最纯净血脉的贵族, 这个帝国顶尖的掌权者之一。
    赛兰卡的贵族们常常给人以风流散漫的印象, 人们也颇为推崇这样的风格形象。但是这位德蒙特公爵不同——他光是站在那儿, 一言不发, 身上散发出的浓重压迫感就已经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戈尔多身侧的侍卫官轻轻吸了口气,然后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线, 喊道:“戈尔多·莫兰子爵阁下……觐见国王!”
    说着,侍卫官挺直了胸膛, 用身边的金色拐杖轻轻敲击了一下大理石地面,在地面上敲出两声清脆的声响。
    做完形式上的程序之后,他有些忐忑地向公爵的方向低了低头, 在瞥见公爵点头表示肯定之后, 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向一旁的戈尔多告罪:“子爵阁下,我就不陪您进去了。”
    戈尔多:“……?”不是应该有人领着他进正厅的房间吗?
    侍卫官登上马车,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现场,徒留戈尔多在原来的地方。
    只见原本站在树下的公爵朝他走了过来,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将金色的碎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却显得那双眼睛愈发静默幽深。
    无论是从他父亲在对方手下做事的方面来看, 又或者是从这位公爵三番两次与他方便的角度来看,戈尔多都认为自己应该表现谦逊一些。
    于是,在公爵走得离戈尔多稍近一些的时候, 戈尔多主动俯身行礼问候道:“公爵阁下。”
    却没想到, 他还没把这鞠躬的礼仪做实, 对方就先一步朝着他垂下了头颅:“莫兰先生!”
    戈尔多:“……?”
    他着实被吓了一跳,动作就这么停滞住了。而他面前的公爵也很快瞪大了眼,挺起了脊背,望着戈尔多,居然有几分如梦初醒的感觉。两人就这么尬在原地,陷入了沉默。
    “……公爵阁下。”戈尔多主动打破了僵硬的氛围,微笑着说,“您实在是过于客气了。”
    一个公爵为什么要对着他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子爵行礼?被人看见了要出事情的好吗。戈尔多因为这出其不意的变故深深叹了口气。
    “这没什么。”公爵却微微皱着眉,立马反驳道,“您……你值得这样的礼遇。”
    您管这叫礼遇?
    戈尔多觉得对方就算是想给自己树立礼贤下士的人设,这也算用力过猛了吧。
    所幸他们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公爵很快再次行了个绅士的礼节,只是没有刚才那么正式,勉强算是个希望和戈尔多同辈相交的信号:“那么,就请跟我来吧。陛下和卡萨尔·莫兰阁下都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戈尔多回了一礼,不由自主地被对方庄重的神态所感染。
    ……要不要这么隆重,他真的只是个子爵而已,帝都一抓一大把的子爵啊!
    戈尔多一边吐槽着,一边跟随着他往宫殿内走去。
    宫殿的走廊内并没有点燃烛火,内廊上装饰着的琉璃和珐琅则闪烁着五彩的色泽。自入门起,穹顶便绘制着长长的画面,画的是圣主归天、赐福万物的各种场景。这副长绘卷很有名,是百年前一位天才画家所留下的传世之画,被当今的宗教学画家们奉为神作。
    戈尔多抬头瞟了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意趣阑珊地低下了头。
    公爵暗自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双眼流露出笑意。
    不愧是陛下……对众人追捧的圣主绘卷也只是不屑一顾!
    但是当年,陛下在继位之后却没有令人将这些绘卷毁掉,而是当做单纯的艺术作品保留了下来。正是他这种看似宽宏实则并不把这些神教放在眼里的态度,狠狠地刺激到了教廷的那些愚蠢的老顽固。
    无论如何,陛下终于回到了赛兰卡的国土,这才是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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