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了赌约就输了,本来他就在京城这群哥儿面前不讨喜欢,日后个个见了都有嘲笑他的资本了。不走他的话,他又不想当冤大头,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若是被哥哥知道,还会被说教一番,进退两难,白冉熙头一次觉得自己真实孤立无助,眼睛里都慢慢蓄满泪水,要是在等片刻,就要哭出来了。
“店家,这灯谜还可以猜吗?”唐时安在一旁看得清楚,想起家里的哥儿爹爹,还是没能狠心不理,银子他虽然也能出,但有更简洁的法子,为什么还要花钱。
商贩不想这时候有人突然冒出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但先前和这小郎君说过有人来猜他自然是不会阻拦,要是不让岂不是打脸。
“这公子得问问旁边的小郎君,要是他不要,公子就可以猜。”商贩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把这锅甩给了白冉熙。
唐时安走过去,递了一方帕子,他这随身带的帕子可比不得哥儿姑娘们带的精细,但如今这身边也没有更好的,只能将就,“擦擦吧。”
白冉熙不言,也不接帕子,赌气道,“我不要了。”
唐时安轻笑,这小郎君当真是任性的紧,既然不接唐时安也就收了回来,“店家,现在我可以猜了吗?”
“可以。”
这上面的花灯要猜中三十个灯谜才能拿到,这也就是为难为难过往的平常人,对于读书人只要不是脑子过于死板的,都是能想到其中的出处的。
前面的灯谜都很简单,唐时安看了眼,第一道,上下一体,便连思考的时间都没要,就答了出来,“卡。”
凤头虎尾,“几。”
柴门闻犬吠,“润。”
……
“公子,这是最后一题,要是能答出来,这盏花灯就是你的了。”商贩知怕是难不住这位公子,这灯谜方就是方才的小郎君没猜出的那个。
“遥指红楼是妾家,打一字。”唐时安念了出来,这灯谜的确比先前的难了些,因为不知此诗意思的人怕是猜不出,就是知道有需要些头脑才行,“舒。”
商贩见人猜了出来,也不多为难,把最上面的花灯取了下来,“公子,这花灯就是你的了。”
这花灯看着极为华丽,造型倒是大气,看着就知贵重,唐时安拔了这头筹,人群自然是有人欢呼,但热闹看完也就散去了。
唐时安等人散的差不多才上前,这小哥儿方才一直盯着唐时安看,见唐时安猜出灯谜拿下花灯整个人都丧气起来,唐时安把花灯递过去,“花灯给你。”
白冉熙看着眼前的花灯,不甚明白,“你为什么给我?”
“我不喜欢花灯。”唐时安这话说的也是事实,他总不能说是为了这个哥儿赢下来的吧,万一误会了,就不好了。
白冉熙不信,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猜字谜赢来呢,然后筹措了一会,还是开口问了,“为什么是舒?”
“那句诗的意思是那就是我家,而舒拆开就是予舍,合起来就是这是我的家的意思。”唐时安解释,意思不难,难就难在怎么想到予舍。
“原来是这样。”白冉熙想自己猜不出来是正常的,这个他哥哥来猜还差不多。
唐时安手上还拎着花灯,对眼见觉得自己猜不出来才正常的哥儿晃了晃,“花灯不要吗?”
“要。”白冉熙答的很快,答完之后又觉得不好意思,脸上泛了的红晕。
唐时安把花灯递了过去,就打算离开,原本是学的无聊出来散散心,这会心散完了也该回去了。
“等等。”白冉熙见唐时安转身,赶紧跑到唐时安前面拦住,“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唐时安一顿,想想也没理由拒绝,“我叫唐时安。”
“我叫白冉熙,谢谢你送的花灯。”白冉熙眼睛一转,想到了怎么留下这个人的方法,“我和下人走散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唐时安听到后,呛得咳嗽了几声,他要是再不明白这哥儿是什么意思,他就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
“你没事吧。”白冉熙赶紧过去拍了拍唐时安的后背,送他回家就这么吓人的吗?
“没事。”唐时安摆手,想着怎么婉拒才好。
“那你是不想送我回家?还是觉得我一个哥儿邀请陌生男子送我回家很轻浮。”白冉熙一向大胆,但也不至于连名声都不要。
“不会。”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并不是墨守成规的古人,留一个哥儿在花灯会上也的确危险,毕竟现在已经晚了,“不是要回家吗?走吧。”
白冉熙面上重新挂上笑,“可我还没告诉你我家在哪里?”
唐时安无奈,“总不会出了京城。”
“那你等等,我马上回来。”白冉熙拿着花灯去了旁边的茶楼,片刻之后就出来,脸上的笑意比之前更甚,想必是这茶楼里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回来了。”白冉熙见唐时安没走,心中更是高兴,“我家在东街。”
东街离此处有些远,走过去也得小半时辰,估摸着白冉熙出来是坐了马车的,不知道这个哥儿能不能走这么远的路。不过这时候也找不到马车,除了走回去也别无他法。
“你家住在哪儿?”白冉熙走在路上,本来花灯会是元宵节举办的,但这天定了亲的人也都是约着出来同游,未定亲也会在这花灯会上看看是否能遇到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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