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书院。”唐时安没在京城租房子,一是一个人住一间宅子过于空旷,二是他也不会做饭,书院有饭菜提供很是方便。
“书院?你不是京城人士?”白冉熙有些为难,不是京城人士,那父亲肯定是不愿意他嫁那么远的。
“嗯,我来京城为了学业。”
“那你要参加科考吗?”白冉熙听到学业二字,又恢复了精神,天下学子,莫不是为了功成名就,唐时安既然都来京城学习了,那是不是也是为了今年的秋闱。
“嗯。”三年一次的科考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算起来他在这个世界也已经十六,等到明年殿试就是十七,也算合适。
白冉熙安分了一些,他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话搭口,便转头看向周围。周围来看花灯会的人很多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白冉熙手上的花灯上,看的白冉熙有些脸热,这个花灯是唐时安送给他的。
唐时安正走着,袖子突然被扯住,就看到白冉熙满脸通红的站在他身后,然后小声的说,“我想放河灯。”
今日出来本来也是要放河灯的,只是为了这盏花灯给耽误了,现在离城里的河边不远,再往前走就要走远了。
唐时安想起白冉熙身上并未银钱,也了然了,“走吧。”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除了读书这些活动都还没怎么参加过。河边摆摊卖河灯的摊贩很多,也不愁买不到。唐时安和白冉熙一人选了一盏就往河边走去。
河边上放河灯的人很多,京城这条内城河里都飘满了昏黄的河灯,和街边柳岸的建筑相映衬,煞是好看。
唐时安挑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过去,直接把买来的河灯放到了水里,哪知道引得旁边的哥儿一阵笑意。
“怎么了?”唐时安不解,放河灯难不成还有什么讲究。
“哪有你这样放河灯的,放之前都不写东西的吗?”白冉熙偷笑完,才开口问。
“可这里也无纸笔。”
“那你怎么没有提前写好啊,来这里放河灯大多是来求姻缘的。”白冉熙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唐时安,其间暗语唐时安也听懂了。
但是他不喜欢男的,就算是可以生孩子的男的,也不行,唐时安斟酌了一下,还是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了,“我不喜欢哥儿,抱歉。”
白冉熙听到这话,脸色一下苍白,哥儿虽然能生孩子能嫁人,但比起温香软玉的姑娘家自然是要差些的。所以很多男子不喜欢哥儿,没想到眼前这个也是这种人。
唐时安一句话就像是点了白冉熙的泪腺似的,原本没在卖花灯的摊贩面前哭出来,却在唐时安面前不停的掉眼泪,边哭边说,“你是不是也瞧不起哥儿。”
一顶歧视的帽子扣在唐时安的头上,让唐时安很是头疼,哥儿怎么都喜欢哭的吗?记得他在家的时候他的哥儿爹爹也是,哭起来就止不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时安慌忙解释,“只是你还小,我方才不过是帮了你一个小忙,并不一定值得托付的。”
“我不小。”白冉熙凶巴巴的对唐时安吼道,“你就是看不起哥儿。”
百口莫辩,唐时安看着白冉熙手上的花灯,“不是要放河灯吗?在不放到水里,里面的蜡烛就要灭了。”
白冉熙经过唐时安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的河灯还没放,赶紧把眼泪擦掉,把之前写好的东西放到河灯里,然后放入水中。
唐时安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说的太直白了,这里不比现代,拒绝大家也就各自安好,万一白冉熙想不开就不好了。
“白、白哥儿,还要回去吗?”答应人要送回家,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放手不理。
白冉熙本来还在赌气,听到唐时安主动求和,点了点头,看不上他是唐时安最大的损失。
路上白冉熙一直不开口,半点没有方才的活泼,看的唐时安觉得自己当真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你为什么不喜欢哥儿?”白冉熙还是想试试,整个京城的少年俊杰都没能入了他的眼,现在好不容易起了心思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总不能说是天生的吧,唐时安不想在回答这个问题引得白冉熙伤心,“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白冉熙眨眨眼,“坏人可以变成好人,好人也会变成坏人,说不准的,现在你帮了我,就是好人。”
唐时安轻笑,还是太单纯了,这种性子肯定是被家里人保护的极好,“若我是坏人,因为你的身份所攀附,等娶了你又给你难堪,到时候你嫁给我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你明明就不知道我的身份。”白冉熙扮了一个鬼脸,“你方才拒绝我可半点没留情面,就算、就算要嫁给你,我父兄肯定会帮我把关,不会让我糊涂嫁给坏人的。”
原来是有父兄撑腰才这么肆无忌惮,唐时安只当白冉熙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性未定。
到东街之后,唐时安跟着白冉熙到了白府外,“今日谢谢你,不过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看着说了狠话就蹦蹦跳跳的进了白府的哥儿,唐时安只是好笑的摇摇头,并不当一回事。
此后唐时安一直在书院专心学习,也在未遇到白冉熙,便把这件事抛之于脑后,结果四月的时候,书院来了人找他。
他在京城并未有熟人,咋一听说有人来找,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书院的大门,就看见白冉熙站在门外张望,见到他出来,立马跑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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