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大哥,”祁奕刚坐下就看见身着蓝白服务员制服的青年走过来,白衬衫干干净净,温文秀气,干净清俊的脸上挂着纯然羞涩的笑容,“你好久没来了呢!”
他的视线落到席振彦对面的少年身上,笑意勉强起来,“祁先生,你好呀,好久不见了。”
席振彦听见青年的声音微愣,也是这时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件错事,紧接着又见青年认识少年,想起邱鹏飞,他心口下意识提起来,嗓音发紧,“你们……认识?”
难道祁奕和青年也有一腿!?
“我和祁先生在海逸有过一面之缘,”青年抱着记字板笑容干净青涩,“还未跟祁先生介绍,我叫杭艺秋,喜欢您很久了!”
杭艺秋。
祁奕翻动菜单的手指微顿,抬起头笑问,“哪个杭哪个秋哪个艺?”
青年立刻解释,“苏杭的杭,秋天的秋,艺术的艺。”
“那就没错了,”祁奕指尖在菜单点了一下,“柠檬芒果汁,你今年多大了?”
杭艺秋本以为祁奕问了名字会顺势评价两句,却猝不及防被点单打乱的预计,他连忙低头记下柠檬芒果汁五个字,结果又听对方问多大了,他边写边回答,“虚二十三岁,刚大四。”
祁奕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比我大五岁,你们人类有句古话三年一代沟,我叫你一声叔不过份吧!”
你们人类四个字越听越怪异,杭艺秋不及细想,紧接着又听见后半段,他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不过他表情管理很好,“小奕愿意和我拉近关系当然好了!”
“别误会,”祁奕摇了摇指尖,“叔是从年龄上尊重你,左右不过一个称呼,没有关系远近区别。”
杭艺秋脸上挂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他人长得清俊,身材跟抽条的玉树似的,脸色一白更显得秀弱。席振彦一直没有插话,听到这里,再看杭艺秋苍白的面色心中不忍,帮忙岔开话题,“手撕鸭架。”
“好,”杭艺秋忙低头记录,动作放得极慢,生怕祁奕再找他聊天,然而他怕什么来什么,祁奕视线凝在他的下颔骨上,等他写完,托着腮问道,“你脸整过了,对吧?”
杭艺秋,“……”
“别否认,你的鼻子垫过嘴唇丰过,我再看看……”祁奕对席振彦的歪着头,“还削过骨?这就不算微整了吧?”
杭艺秋呼吸都停滞了。
席振彦忙救场,“炖猪蹄。”
“好的,”杭艺秋忙垂下头,遮住眼眶打转的眼泪,却又听那人用甜腻软糯的声音问道,“对了,你在哪整的呀?”
杭艺秋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正欲回答,却又听对方继续道,“整得太不自然了,整后还是这德行,改日我发微博叫他们都别去那动手术。”
席振彦见杭艺秋强忍泪意,唇咬得发白,再度岔开话题,“烤兔腿,再来只烤兔腿,”
杭艺秋边动笔,忍不住边对席振彦解释道,“席大哥我整容也是因为月前出了个小车祸,你也知道的,不是我的本意,人之发肤受之父母……”
祁奕打断他的话,“看你这样子之前也没毁容吧,借着车祸的愰子还谈什么人之发肤。”
杭艺秋满嘴话被噎了回去,憋得脸涨得通红。
席振彦本就嘴笨舌讷,半响也接不上话,也帮不上嘴,听到这里,见杭艺秋埋头记录身板微微发抖,显然非常难过,他终于忍不住提议,“小奕,我们要不换一家店?”
“这里环境好,人也挺有意思,”祁奕跷起腿,他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想喝热牛奶。”
少年说话尾音本就勾人,刻意放缓念出来,生生透出一股缠绵媚气,更让听者联想到某颜色相似的液体。
杭艺秋指尖骤然收紧,嘴唇发颤,张了张嘴望向席振彦,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席振彦却没在意他的目光,少年的嗓音钻进他的耳朵里,浑身就像过电一样,他颧骨蹭就烫起来,脑中不自觉联想起那幅画面,少年跪在他的身前,他压住他的头……一时哪还记得什么杭艺秋不艺杭,好在他还知道在外面,不自然地交叠起双腿,“来一杯热牛奶。”
杭艺秋是快真哭了,抖着手记录下来。
“就这些吧,”祁奕踢踢桌脚,脸笑吟吟的,说出来的话却带一丝蛮横凶气,“脸丑就罢了,上菜还慢我可要投诉你的服务啊。”
杭艺秋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就像有猛虎在后面追赶。
狭窄的空间一时安静下来,席振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我和杭艺秋早已经结束了,小奕你别想太多。”
“你和杭艺秋?”祁奕侧过脸,困惑道,“你们认识?”
“我们之前是……朋友。”席振彦也愣住了,他本以为少年是为了那句“席大哥”吃醋,看来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过话已出口,席振彦干脆把一切都交代了,“我早些年受过旧伤,来到沪市换换风景,很长时间没有摆脱劳疾阴影,还是杭艺秋帮我走出来的。那时候身边没有人,就打算找个伴儿,觉得杭艺秋也不错……”
“其实说结束也谈不上,就聊得来,也没处过,偶尔烦闷了来这里吃吃饭,他挺会开导人的。”
“开导?”祁奕指尖轻叩桌面,杭艺秋可不像会夸夸其谈的人。
席振彦回忆起来,“他就坐在那里倾听,挺安静一小伙子,偶尔会出声,意思我在听,给人感觉很舒服,不争不抢像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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