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冀北也傻了,“仙长,怎么办?”
成韵抿着苍白的嘴唇,他也是六神无主。
赵老先生缓缓开口:“仙长,听说贵门新门主是位隐世高人,最近才走到台前?他可有法子破解?”
成韵眼睛一亮,“是了,门主!”
以门堪表玄门魁首,前任门主合生亡故后,留下遗嘱让他们到某深山接一位名叫荷笙的修士,立荷笙为新门主。起初大家并不服气,但荷笙似乎对他们每一个人都颇为了解,外加修为高深,渐渐所有人都服气了。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成韵立刻从小包翻出一张符箓折成纸鹤,把事情经过对纸鹤说过后,轻轻吹了一口气,传音纸鹤就仿佛活过来一般振翅飞出监门。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若在先前肯定引来众人围观,但现在他们都被眼前惨烈的景象给惊得头皮发麻,也对成韵产生了不信任,压根没人捧场。
赵冀北也点下不来台,但成韵身后还站着以门,他不敢得罪,他偏过头避开不去看小姑娘面目全非的脸,寻问成韵:“仙长,这纸鹤大约多久能飞到呢?”
成韵算了算时间:“三、四天吧。”
小邹本想脱口而出“三四天?一来一去来得及吗?”但卫局没有出声,也轮不到他开口。
耽误这会儿功夫,小姑娘已经把自己抓得不成人形,头发脱落了个干净,全身几乎裹在石头里,脓血从烂到骨子里的溃疮下面冒出来,她瘫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叫喊,肿胀的脸部挤压着眼睛成一条缝,眼泪几乎淌干。
妹妹抱着变成石人毫无生气的姐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猛地扑到成韵身上疯狂捶打他:“你还我姐姐,你还我姐姐……”
成韵嫌恶地踹她:“离我远点!”
赵冀北蹙起眉,“把人拉开!”
两名黑制服套上隔离手套把小姑娘扯开,压在地上,小姑娘此时一点都不怕了,被按在角落里也呲牙咧嘴流着泪凶狠地不停诅咒咒骂着。
“你们不得好死!呜呜呜呜!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赵冀北现在是信鬼神的,听得心烦,“嘴堵上!”
黑制服正想动作,却见小姑娘尖嚎一声,腿部石粒竟也骤然开始增生,吓得两人轻忙松手躲得远远的,不敢再靠近。
如今偌大监房里充斥着血腥味,肉质腐烂味,还有凄惨的尖叫声,姐姐瘫在地上,几乎面目全非,场面惨不忍睹,石藓飞迅蔓延,在皮肤表面疯长,表体覆盖着斑驳冷硬的石块,已经看不到皮肤、骨头或是脂肪,只有腥臭的脓血从石缝里流了一地,身体膨胀到原本的三到四倍大,比二百斤胖子还要宽硕。
从远处看,就像一块嶙峋的石头。
可它半分钟前,还是个鲜活的小姑娘!
妹妹满地打滚,原本只生在腿部的石斑在颈后也浮出一块,随后往全身蔓延开来,原本白皙的皮肤长满坑坑洼洼的石粒,她嘴里凄厉无助地尖叫着,把恐惧的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王虎他们胆大过人,见多识广都一时被惊在原地。王漪心理防线差一些,此时忍不住捂住双耳躲在角落但看着双胞胎一片皮一片皮被石粒覆盖,嗅着诡异的腐腥的臭味,想来最后都会变成人不人怪不怪的东西,他怎么也强压不下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而成韵则躲在角落,蹙着眉,又开始擦拭刚刚被小姑娘碰到的地方。
这时,一直斜靠在墙边的祁奕直起身体:“这就没办法了?真让人失望啊。”
成韵本以为手到擒来,能在卫澜钧面前好好表演一番,却遭遇了滑铁卢,丢了个大丑,沐浴在周围人隐含怀疑的眼神里,听着青年轻狂嚣张,落井下石的话,又被激起了傲气和胜负心,一时对青年的厌恶反感到达了极致,他脱口而出:“你行你上啊!”
赵冀北等人立即不屑地笑起来,却见青年在起哄似的笑声里缓缓站直身体,从卫澜钧身边的阴影角落里慢慢走出来,来到光下。
“好啊,我来。”
妹妹慢慢爬过去,靠在姐姐身边,两人头挨头,都是濒死一线,气息微弱。
祁奕俯身,双肘撑在膝头,说:“看着我。”
双胞胎其实有意识,只是浑身又痒又痛,痒得像千万蚂蚁在皮肉里钻,痛得如把血肉放在烈火上炙烤,就是祁奕蹲下带起的一丝微风吹拂在身上也能让她疼得发抖,这让她们汗水淌得像是从河里捞出来一般,压根无法对祁奕的话做出反应,反倒缩得更紧了。
赵冀北等人抱着臂,如看笑话一般看着这一幕。
然而,一只修长指骨分明的手掐着女孩的下颔将她的脸抬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女孩眼睛高度正好对着祁奕。
小邹如梦初醒,忙上前说:“卫局,我来吧!”
卫澜钧并没有放开,维持着这个姿势,转眸看了一眼祁奕。
被这扫过来的一眼一看,祁奕尾椎莫名一麻,如果他有尾巴,此时尾巴毛都要蓬松炸裂开来。
祁奕干咳一声,努力收敛心神,把注意放在小姑娘身上。
“我倒看你们你闹出什……”
赵冀北将要扯出的嗤笑僵在脸上,没说完的话也梗在嗓子眼里。
王虎等人定睛一看,鼻尖不由骇然色变,倒吸一口凉气。
成韵也霍然上前三步,满脸愕然和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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