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有人付之行动了。
屏保上,生着和他肖似的一张脸的人,唇轻贴着青年的嘴角,眼神凝视着青年侧颜的神情缱绻柔和。
纯洁的友谊?这就是纯洁的友谊!?
宋深只觉肺被冰住,呼吸间刺拉得生疼,一浪一浪令人窒息的浪潮朝他打来,口鼻似千被什么闷住了,头晕目眩,喉咙发紧,像梗了什么东西,说不出来话。
自己弟弟喜欢的人,他睡过。
这一认知,对他刺激有点过大。
在这一刻,宋深的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而正在这时,他蓦然对上一双极好看的眼睛。
祁奕醒了。
宋深也忽然清醒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拾起手机,捏在手心,力道大得像是能把手机壳捏碎,他瞥了一眼熟睡的宋澈,压低嗓音和怒火:“跟我出来。”
祁奕眨眨眼,从床上爬下来,他之前的衬衫被宋澈扒了一半,扣子都蹦掉了两粒,他索性直接把衬衫扯下来,宋深瞥见他颈侧斑驳的印迹,只觉气血上涌牙齿打颤。
祁奕跟着宋澈走出房间。
见宋深反手轻轻带上门,他正要开口说话,唇却蓦然被宋深用手掌堵上了。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两人身差有十多厘米,宋深俯身,附在青年耳边一字一句说道。话落,祁奕感觉手臂一紧,被紧紧攥住,宋深毫不留情握着他的手骨,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把人往墙上一推。
“祁奕,”宋深单手将青年双手锢在一起,放在头顶上,一手撑在青年耳边,似乎压抑着什么,低不可闻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发火?”
祁奕其实并不能理解宋深此时的心情,但不妨碍他做出应变,他歪歪脑袋,轻轻唤一声:“深深。”
宋深紧迫地逼视着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问:“我、老傅还不够?你连小澈都不愿意放过?”
当然不够,而且……
人家澈澈比你先的。
祁奕内心反驳,表面上却一副乖巧懂事,听之任之的表情。
“这对你来说是什么?游戏?戏耍?游走在我们之间,不被发现很刺激是不是?”
祁奕想了想,“都不是。”
“好,我换个问法,”宋深没有看他,怕被影响,他挪开视线,声线平静地问:“我们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什么?
是粮食啊。
祁奕不可能说出来。
但他却又终于意识到,对待粮食没必要深思熟虑,思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往,他对粮食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连名字都不记得,但现在却似乎他已经不仅把这些人当成粮食而已。
祁奕一向自负,但对于自身看法的改变却有些无错。
良久,宋深没有得到回答,只得转过脸。
这时不得不提一下两人的站姿,他们是标准的壁咚站法,祁奕双腕都被禁锢,胸膛自然前挺,腰窝下陷,整个人呈现一种难得一见的顺从,像是依偎在自己怀里,尤其是……还没有穿上衣!他垂着眼,发丝落在眉间,牙无意识咬着唇瓣留下深刻的痕印。
宋深把青年的下颔抬起来,怀里人双眼有些空濛失焦,没有了往日浮于表面的懒散笑意,或是偶尔流露出的置身事外的冷漠,倒像是终于裸露出来的最本真的自我。
寂寂的。
孤独的。
宋深不知怎么的,心里蓦然一疼,这种疼和之前迥然不同,之前闷痛,现在却像被尾针一蛰,酸痛得厉害。
他叹了一口气,抚上祁奕的唇,“别咬。”
青年低低应了一声,有气无力的。
过了一会儿,宋深问:“怎么不回答?”
祁奕又垂下头不说话了。
宋深几乎被气笑了,“你脚踩三条船,怎么着?自己还委屈上了?”
祁奕其实已经缓和过来了,但脸上仍旧一副就是很委屈的表情。
宋深还真就吃这一套,因为心里喜欢,他到底不忍心把人逼得太紧。
只是……
如果是和老傅争,他不会放手,但如果是和宋澈……
宋深阖上眼,过了很久,才又睁开,“我们以后……”他说得很艰难,几乎是强迫自己发声,但后面余下的字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深深。”
宋深低下头,嘴角蓦地一凉,祁奕掂着脚,笑嬉嬉地:“先把我放开吧。”
宋深没动:“扣着你还乖些。”
“你不抓我我也很乖,”祁奕抬起腿,单脚站得很稳,足弓处在宋深的大腿外蹭了蹭,眼尾一撩:“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很乖。”
宋深也是“旷日久远”,被他一蹭就有了反应,再加上先前还不觉得,现在看青年的姿势……
是男人都知道,起反应很难消减下去,全身血液和精神都集中在一处,难受得慌,做什么都不得劲,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思维最活跃,最容易冲动,做出一些应激的行为。
宋深也不能免俗,先前要说的话被他抛在脑后,他忽地想到傅崇明。
忍不住怀疑——
难道祁奕更偏爱老傅,是因为老傅技术更好?
这粒置疑的种子一经在宋深内心种下,顷刻之间就被灌溉,长成了参天大树。
青年完美半裸的身体,撩人的声线,无一不刺激着今天本就受到莫大冲击的宋深,加上酒意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