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许多人从残垣后面走出来,将白三胖围簇在中间, 方瑞也站了过去。
“怎么这里的环境让你不舒服吗?”白三胖笑容满面,闲聊一般说:“还真可惜啊,这个坟场我选了很久,老早就开始布置了,还以为你会很喜欢呢。”
祁奕拢了拢衣领,失去脸色显得苍白的脸浮上笑意,“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是我,”白三胖毫不迟疑的承认了,“是我都是我做的。”
听到两人打哑谜一般的话,女记者忍不住鼓起勇气,插了一句嘴,“请问二位在说什么?方便解释一下吗?”
“解释?”白三胖看上去就像个大男孩儿,但眼里流露出来的神情却很老成世故,且极为冷漠,让人仔细看过去,后背发毛,“没这个必要了。”
女记者强忍着不适,结结巴巴问道:“为,为什么呀?”
“因为啊……”
“他就要死了。”
绯晶里早被塞满了□□,一经引爆,那些对虚空生物而言唯一致命的碎片就会把青年刺穿,扎成刺猬。
祁奕,一切的原罪。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白三胖显然也怕耽误时机,他放下背在身后的手,露出掌心的金属装置,掐准按钮就要按下去。
“砰——”
比他更快的是卫澜钧的出枪,子弹如梭,把白三胖手里的金属装置击飞出去。
瞥了一眼地上变形的金属物,白三胖却毫不在意,活动了一下手腕,说:“真准。”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人也把背在后面的手拿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握有一只金属装置。
“准备了几百年,我们怎么可能在这种小事上掉链子,”白三胖摇摇头,但这时,他的后心抵上一支枪口。苏希望说:“让他们把东西扔了。”
白三胖感觉到她握枪的手在抖,又摇摇头,“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呢?”
他根本不受掣肘,他不认为苏希望敢对他开枪,向身边人下命令,“动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到底数百年的畏惧占了上峰,苏希望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颤了颤,最终还是缓缓放下来。
这几幕反转对白,也不过发生在短短数秒之间。
所有人都准备按下金属装置,卫澜钧把祁奕护在怀里。
依靠着温暖的胸膛,祁奕伸出殷红的舌尖,在自己失去血色的唇瓣轻轻舔过,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那种为被掌控的感觉,就像是被场域所掌控的猎物。
那种感觉是描述不出来的,几乎让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祁奕空濛的眼中潋滟得荡开,绯晶的生物网是他的克星,但同为场域,如果他的场域强过绯晶的生物,那么就会不受掣肘。
这是一场量的搏弈。
看不见的场域如膜一般极致地扩张开来——
直播观众一头雾水,只觉信号像是被干扰,手机画面陷入不稳定的光弧,紧接着什么都看不见了。
正看到精彩的网友们纷纷抱怨 ,“艹!什么鬼啊!”
察觉到祁奕的场域刺穿了绯晶的屏蔽网,白三胖瞳孔骤然紧缩。
他万万没想到,没想到祁奕的场域已经强大到能够覆盖住几千公里,囊括整个沪市。
其实他还是小觑了,祁奕展开的辐射性和穿透性场域已经包裹住大半地球。
祁奕没有一丝收敛,排他性的磁场露出了尖利撩牙,以猖獗的姿态像浮动的流态密密麻麻把一切笼罩起来,就像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在地表不断扩散,蔓延、不断传导。
于是,正等着直播信号恢复的世界各地的网友们又发现,头上电灯闪了几下,“啪哒”一声,停电了!
他们冲到阳台,这才明白停电的不只他们一栋楼,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黑暗。
由于天空中笼罩着浓重的阴云,地球地表同时陷入一片永夜。
而白三胖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祁奕释放出的磁场极其贪婪,宛如看不见的血盆大口,黑洞一般地吞噬着所有人的能量和生机,白三胖刷得变得惨白,而方瑞他们直接从胃里呕出一口血,捂住腹部倒在地上。
但白三胖也没撑过几秒,体内积攒多年的修为能量眨眼被抽空,那快速汲取的速度让他体内的心脏都产生了裂口,颤像有榨汁机在榨他的内脏,剧痛让忍不住跪倒在地上。
披着大衣的祁奕慢慢走过去,把脚踩在了他的后脑上,抬,落,一下,一下,又一下,直把人脸踩得血浆迸溅,血肉模糊,甚至看见脂肪下的森森白骨,而场域疯狂榨取他体内的能量,能量榨空,又开始榨他活生生的内脏、血肉,那种疼痛就像翻来覆去折磨、碾压,仿佛把脏器一片一片切割下来。
白三胖如活鱼一般翻腾着,发出痛到极致的嘶喊低吼,十指在地抠挠,发出刺耳的声音,留下一道一道血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女记者瞬间被吓哭了。
她看着笑吟吟的青年,仿佛剥去了表层蜜糖般蛊惑人心的色彩, 还原了另一个残忍冷漠的原貌。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视听上的折磨,女记者哆哆嗦嗦本打算劝两上句,但却对上卫澜钧转过来冰凉的警告的视线,身体抖了抖,脸色煞白,又把嘴闭上了。
一边慢条斯理地折磨着人,祁奕浩瀚而狂猛的场域也还在绵延,直至展延至天空,撞上了一层无色半透明的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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