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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这一局,你可以用它绑我的手。”
    他仗着私聊功能,一脸正经地和任疏寒说着完全不正经的话,把任疏寒说得耳朵尖有一点红。
    “现在还是专心游戏吧,”江清月又正色道,“不快点儿走吗?你还没有找到武器呢。”
    系统送给江清月的自带装备是一条宝石项链,开局江清月就给亲爱的男票加了幸运buff,但奇怪的是仿佛没有作用,敌人没有抓到,武器也没有找到。
    “放心吧。”
    任疏寒越走越慢,有时还突然停下,又返回去。
    “在这附近吗?”江清月问,“我们叫他的队友来看看吗?”
    “不用吧,”任疏寒犹豫道,“我应该能感觉到。”
    郁惜就在他面前。
    虽然开了隐身,但是任疏寒的敏锐程度实在太强,郁惜别说不敢动,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引起水波的流动,被他察觉。
    明明身上已经很痛了,精神又极度紧张,郁惜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直面死亡的恐惧,是能把人逼疯的。
    AD很少有这种体验,因为一般都是快节奏的结束战斗,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不会像现在这样胶着。
    郁惜刚刚以为任疏寒已经走了,正想喘一口气,休息一下,结果对方马上又回来了,还一边观察着自己周围的情况,一边和江清月卿卿我我,郁惜怀疑自己真的要疯了。
    幸好,任疏寒说了一句“应该不在这里”,就又一次与他擦肩而过了。
    “我们还是找他的队友来看看吧?”江清月又提议道,“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如果再找不到他……”
    说到这里,江清月忽然停住了。
    30分钟一到,郁惜必然会发起投降,但是投降需要至少三名队友同意,郁惜的另外三名队友中,会有两个人为他同意投降吗?
    任疏寒已经说过自己是要报私仇了,郁惜的这几个队友会为了他而得罪全服第一吗?
    江清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故意的?”
    任疏寒干脆承认了:“嗯。”
    “刚才,”江清月有些惊讶地说,“你知道他就在那里,对吗?”
    江清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身后不远处,郁惜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怎么又回头?
    “嗯。”任疏寒摸了摸老婆的头。
    “你在吓唬他?”江清月明显有些纠结,“不必要这样吧,直接杀了他不好吗?”
    这个游戏的体验感很真实,江清月是有体会的。
    “不好。”
    任疏寒一向都是顺着他的,几乎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江清月并不觉得失望,只是疑惑:“为什么?”
    明明没有修□□的记忆,至于这么记仇吗?
    “谁让他欺负我老婆的。”任疏寒冷漠地说,“我觉得你对我有点误解,不如趁这个机会说开好了——之前你好像总是觉得我是完美的,说我善良,招人喜欢,但是其实我并不是这样的人。我很自私,我很冲动。他想杀了你,我就要杀了他。”
    江清月有些愣愣的,反驳的第一句却是:“不是这样的,就算你想杀他,我也还是喜欢你,你不要误会,不管你怎样对他,我都喜欢你。”
    任疏寒也被他一连好几个告白给砸傻了:“……”
    江清月后知后觉地低下头,不说了。
    “咳咳咳……”任疏寒又清了一会儿嗓子,才说,“而且我虽然没了原本的记忆,但我却记得这个世界的事情,记得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我真的很恨郁惜。”
    江清月缓缓点了点头:“他确实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但是他也是真的非常喜欢你。”
    这不是江清月第一次提这件事了。
    不过任疏寒无所谓,郁惜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这都不重要。
    “我只是觉得,他那么爱你,你却不只要杀他,还要这样……”拖着时间吓唬他,简直像是温柔地凌迟,江清月迟疑地说,“我觉得没有必要。”
    “那你呢?”任疏寒问,“你就不恨他?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不好的事?”
    这次,江清月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不是不恨他了,”最后他说,“我只是麻木了。”
    任疏寒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耐心地等着他解释。
    “我说不清,”江清月却微微皱眉,轻轻地说,“一开始没多久,我就习惯了顺从命运,后来我挣扎过,很痛苦,但是没有用,最后放弃了,才发现原来放弃了就不会那么痛苦,只是会很舍不得你,很心疼你也像我一样身不由己。”
    江清月回过头,看着身后空无一物的走廊,仿佛能看见受了重伤站在那里喘息的郁惜。
    “后来我恢复了记忆,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不过是一本书,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花了一段时间,从痛苦的记忆里抽身,然后陷入了迷茫,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有感情,江清月告诉自己,我有深爱的人,我有厌恶的事,但是我的存在与否由郁惜决定,因他而生,为他而死,一生都要按照他需要的剧情活着,那么我到底是什么呢?
    这一刻,他没有了怨恨,只剩下迷茫。
    他一遍一遍地读信,想要从心爱的人那里汲取力量,但是面对郁惜化身的江清词时,他明明已经自由了,却说不出多余的话,仿佛自己真的低了对方一等,犹豫着,怀疑着,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向对方臣服,不应该霸占着他的男主角,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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