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田情,说话声也小了,脸颊也红了,总是低着头不敢与心上人对视。
巨源好几次撞见田情给废寝忘食的石忠送饭,那个时候的田情总是这样一幅他没见过的模样。巨源僧人的心里像是烧着一团邪火,好几次想要把这对狗男女烧成灰。
他爱慕着田情,嫉妒着石忠,他恨着田情,视线却总是情不自禁被田情吸引,总是不知不觉就看着田情发呆。
毫无疑问,田情深深喜欢着石忠,然而一心只想着学习画画的石忠恨不得把一天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绘画上,就像是一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哪里能明白田情的心意。
田情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她想让石忠明白她的心意,于是她选择了主动出击。
在一个夜里,打扮得俏丽美艳的田情推开了石忠的房门。暗中目睹了这一切的巨源恨得心肝都碎了,他想冲进去阻止田情,然而一个恶毒的想法却在他的心中浮现。
巨源悄悄走到石忠老人门前,偷听着房中人的讲话。
石忠像是没想到田情会半夜进入自己的房间,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田情?”
田情的声音像掺了蜜的酒,甜得醉人,她的声音迷醉,对石忠道:“石忠,是我,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石忠的声音停顿片刻,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什么问题?”
田情的脚步声响起,她似乎走得离石忠更近了些,让石忠发出了慌乱的声音。田情道:“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石忠沉默了,他忽然慌乱道:“田情,你怎么哭了?我不是,唉,我不能……”
田情的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不能,怎么喜欢我就不能?你为什么不能像巨源那样,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我身上?”
门外偷听的巨源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他忍住心里的窝火,继续听了下去。
石忠道:“我家庭贫困,学艺未精,学画尚且吃力,又怎么能分心在感情上,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
田情的声音带上喜悦,激动得颤抖道:“你喜欢?”
田情的声音再度迷醉起来:“既然你喜欢我,我、我也心悦于你……石忠,你就要了我好不好……”
衣物落地的声音。
巨源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他此时明明应该痛苦嫉恨,然而他却因为隐秘的激动而脸色涨红起来。他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终于他敲响了房门。
房门里传来石忠老人惊慌的声音:“谁?”
巨源笑道:“师弟,是我啊。”
石忠老人的声音稳了稳:“师兄,我已经睡了,你明早上再来吧。”
巨源笑了:“睡了,和谁一起?是和田情么?你再不开门,我就把刚才你们的话都告诉师父了啊?”
终于,木门打开了。
巨源一眼就见到了躲在石忠身后脸上涨红的田情,田情的衣衫有些凌乱。石忠的衣服却很工整。
巨源僧人遗憾地想到,他应该晚点敲响门,他不信最后石忠能抵挡住田情的诱惑。
巨源大摇大摆进了屋,转身关上了房门。
石忠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等到巨源做完了这一切,他才问道:“师兄,你想要什么?”
石忠即便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巨源是有要求的。
巨源的脸因为嫉妒而抖动,他恨恨地看着田情,像是要剜掉田情身上的肉。他阴阳怪气道:“我要什么?我要的师弟不是很清楚么?我要这个□□,师弟你愿意让给师兄吗?”
田情“呸”了一声,眼中燃烧着怒火:“我就是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失身于你!”
石忠这个老好人也生气了:“不要侮辱田情!”
巨源“啧啧”两声,拍掌道:“好一个夫唱妇随!我也不夺人所好,我的要求只有两个,第一,我要师父的传承;第二,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石忠皱眉:“师父的传承自有他的想法,我怎么能去改变?第二,什么要求你说。”
巨源拍掌笑道:“我当你傻,原来你也不傻嘛。我知道那个东西想把自己的衣钵传承交给你,但我要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许要那个传承。否则,我敢保证,第二日周围的人都知道田其昌生了一个多么不要脸的女儿了!至于什么要求,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我想到了再提吧。”
石忠的脸色霎时间苍白。
田情愧疚地看着石忠,瞪了巨源一眼,咬牙狠心道:“让他去说,石忠是我害了你!”
田情说完,奔着墙壁就要撞过去。
石忠立马拉住田情的手,他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已流满泪水,他恳求田情道:“不要,他要师父的传承就给他吧,我有你就好了。”
巨源见石忠老人做出了选择,脸上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离开了房间。
自此,原本深得田其昌厚爱的石忠变得比往日更加愚钝且懒惰了起来,田其昌再三打骂劝导无效,最终选择了巨源成为自己的传人。他本来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巨源,然而田情死都要嫁给石忠。
最终田其昌松口,看着石忠带着自己的女儿走了。
在这场师兄弟的争斗中,巨源用阴招成为了最后的胜者。然而石忠老人最终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代大家,还与田情孕育了一子。
想到这一段往事,巨源昔日的恨意再次回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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