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善意和笑容都是伪装而出,趋附于他的产物。
他却还是无法对眼前这个人下狠手。
甚至见不得眼前这人受一丁点儿委屈。
逐渐地,他终于意识到。
是他自己在不该动心的时候,动了那颗尘封已久的心。
得知这人死了的刹那,好像自己也死了。
他甚至动了将这人的尸体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的念头,守着这人的“尸体”,自己恍若失魂,只剩一具空壳。
现下在见到这人再次“活”过来时,他觉得自己那一系列行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可笑之极!
每当自己期盼着,后悔着的时候,实际上这个人根本就没死,甚至无时无刻不仍旧在算计着他!
“我真的该杀了你的……我在犹豫什么呢?……”
殷容华自言自语道,他紧抿着唇,呼吸局促,嘴唇微微颤抖,眼底酝酿着汹涌的情绪,手上的力度也由此开始加深。
席厌雪再一次要喘不过气来了。
殷容华是真的想杀他!
因为他从殷容华那猩红的眼底看到了浓浓的杀意!冰冷诡谲,透着森然的气息,让他心脏狂跳,惧怕到极点!
可不知是否是幻觉,他亦从那双眸的眸低看到一抹不易察觉的湿润水光。
连带让他的心都跟着抽了一下。
随着脖颈上的力度不断加大,席厌雪目露恐慌,忍不住又道:“你,你冷静一下,有的事我还是可以解释的……”
“因为想活下去吗?……”殷容华瞧着席厌雪眼中那迫切的求生欲,忽而挑了下眉道,“为了齐若枫?”
席厌雪的心猛然一跳。
完了。
“你不仅得为他活下去……还得为他守身如玉,是吗?”殷容华又凉凉的反问。
席厌雪:……
“不过很可惜,你现在落在了我的手上。”
殷容华的手终于松开了他的脖颈,这一次,他直接摸着席厌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他低头轻轻咬了下席厌雪的下唇,压低嗓音说道:“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怕是再也没可能相见了。”
“谁叫你现在是的我呢?”
……
翌日——
床上一片狼藉,锦被凌乱。
席厌雪迷蒙蒙睁开双眼,折腾了一晚,他浑身疲惫。
轻轻动一下,就有些难受。
席厌雪忽然就精神了!他躺在床上,眼睛睁得铜铃般大小。
昨夜那些记忆逐渐回想起来,他顿时脸红到滴血!
席厌雪最后都放弃抵抗,突破心理防线,实在不行这回就不做1了!
然而却怎么都能到最后。
此时此刻的席厌雪也和当时一样,极其艰难,想眼泪冒出来,最后更是直接大声哭了出来……
因为当时的殷容华的脸色显然很不好。
但也没办法,最后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最令他意外的是,他哭成那样,殷容华竟然真的没有强人所难到全垒。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殷容华这个人,竟然还是有些温柔的……
殷容华早已不知何时离开,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席厌雪一人。
于是他偷偷掀开被子。
而后便立刻又盖了回去。
席厌雪把脸埋进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脸好像熟透了。
昨晚各种各样的情况又浮现在眼前,堪称精彩至极。
席厌雪对这方面可谓一窍不通,如果非要说,最多理论知识丰富而已。
如今他知道,原来不用到最后,也是可以的。
他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脚上有些不对劲。
他再次掀开被子,抬起疲惫的腿。一个黑亮亮的东西扣在他白皙纤瘦的脚腕上,泛着沉冷的微光。
那是一只脚镣。
而那脚镣的另一端,拖着一颗沉重的铁球。
·
殷容华从正殿出来时,一路风尘仆仆走向偏房。
他换了一身锦绣华服,金冠束发,从头到脚打理得一丝不苟。仿佛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他宽肩窄腰,身材修长高大。黑色的锦袍更加凸显他倨傲的架势和非凡的气质,仿佛天生的王者一般。路上护卫和婢女一见到他出现,纷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途中遇到陈管事,殷容华冷着张俊脸问:“听说景睿也找到了?”
陈管事恭恭敬敬道:“是,我已经帮景公子恢复原身,您要去看望一下景公子吗?”
“嗯。”殷容华冷哼一声:“他来得正是时候。”
偏房内,好容易恢复人形的景睿有过想见殷容华的时候。
可是对方似乎没空?
因此他这还在纠结怎么才能见到殷容华,没想到正主竟然亲自来看他??
他高兴得差点跳脚!
却被告知……
“膏药?”
景睿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俊美无俦的男人,“这东西不是随手可见吗?”
“普通的试了,没用。”殷容华有些不耐烦,他简洁明了地说道,。
“你给我想办法。”
旁边的婢女们闻言脸微微一红,纷纷垂下了头。
景睿的脸也跟着变色了。
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他自然也打听到了殷容华一直在和席厌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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