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小龙虾”,闻一闻就让人垂涎三尺,怎么可能不想吃。
宋伶俜默默擦掉嘴角的泪水,冷静地让那傀儡把龙虾撤了,说:“忽然发现最近有点上火,我还是吃草…吃素吧。”
淦,他还真的有点想容停了。
而他在食不知味地吃草时,另一边,已经“闭关”的容停却在透过一面镜子看着他。
看到宋伶俜十分平静地让傀儡把龙虾撤下,连提都没提过他,他便怏怏地收了法术。
镜子变成了普通的镜子,如实地照出了主人不快的脸。
容停和镜子里的自己相对无言片刻,又在心里自我安慰:不管怎么样,宋伶俜已经会对他心软了。
他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微表情,眼睛稍稍睁大一些,目光再无辜一点,眉宇舒展开……对,就是这个表情。
——等等。
容停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忽然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他会露出的神情。
像善善。
容停:“……”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起来,一抬手,原本光洁明亮的镜面便似生了锈一般,爬满了红色的痕迹。
而镜子里的人影,也再看不清了。
***
见到善善,是五天后的事情。
因为和boss做了朋友,宋伶俜被解除了软禁,天鹤宫上下都去得。容停骤然离开,他有些不习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事情来填补原本容停占据的时间,便只好无所事事地到处瞎逛。
这天他鬼混回来,一眼就在树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不禁诧异道:
“容停?你不是闭关了吗?”
“容停容停。”那人回过头来,不满道,“伶俜现在眼里是只有容停了?”
宋伶俜:“???”
他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认错了。”
善善依旧哀怨地:“我看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认错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善善幽怨的目光下,他居然感到了一丝心虚。
他硬着头皮解释:“都是你们父子长得太像了。”
善善:“那还是我的错咯?”
“……”宋伶俜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只好妥协,“是我的错。”
“我师父说,犯错的人要挨罚。”善善仍然不高兴地盯着他,“伶俜也不能例外。”
宋伶俜:“???”
他求饶:“善善小老师能不能念在我初犯……”
“不能。”善善铁面无私地拒绝了他,并对他招手,“小老师现在不高兴,我数三声,伶俜最好在我数完之前过来。”
从来只有他招手让善善到他身边来,这阵仗他还没见过。宋伶俜有点好笑:“善善……”
善善:“一。”
宋伶俜:“不用这么严肃吧……”
善善:“二。”
“好吧好吧。”宋伶俜投降,快步走过去,努力压平嘴角,作沮丧状,“善善小老师要怎么罚我呢?”
善善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故作凶狠地:“我要打你手心。”
就这样?宋伶俜差点没笑出声。
他配合地伸出手:“那你打吧。”
又想到了什么,戏精地缩了一下手,害怕地问:“要打几下呀?”
善善板着脸:“打到你认错为止。”
“老师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宋伶俜十分流畅地说,“要不就别打了吧?”
“不行。”善善不愧为严师,犀利地指出,“你心不诚。”
“那好吧。”宋伶俜犹犹豫豫地亮出手掌。
他知道善善不高兴,也知道善善不可能真会让他疼,便想着,配合一下让孩子出出气也没什么。
哪知善善看了他的手掌片刻,却没有落下树枝,而是道:“我知道伶俜怕疼,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贿赂老师我,只要……”
宋伶俜哪能看不出他的如意算盘,一脸正气地拒绝道:“老师,受贿是不对的。”
善善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差了几个度:“这样啊。”
“是的。”
善善话锋一转:“我突然觉得,为了避免伶俜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要加重惩罚才对。”
宋伶俜以为是延长打手心的时间,不以为意道:“要怎么加重惩罚啊?”
善善示威性地摸着手里的树枝,冷酷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我要打伶俜屁股。”
宋伶俜:“???”
他立刻演不下去了,退后一步:“不玩了。”
“我才没有在和伶俜玩。”善善显然没有脱离角色,逼近他,“我认真的。”
他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宋伶俜,脸上也没露出一贯轻盈而天真的笑,那带着一点压迫性质的眼神让宋伶俜感到了一些心慌。
他又退后一步,实在不是他不愿意迁就善善,而是……
想到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可能被自己带大的孩子按着打屁股,他就又尴尬又羞耻,脸上隐隐发热。
而且善善现在看起来还是真的想这么干。
他伸手试图去夺善善手里的树枝,无奈道:“好了,适可而止,我给你赔个不是,好不好?”
善善乌黑的眼眸瞅着他,也没躲闪,让他轻而易举地拿走了武器。
就在宋伶俜松了口气,认为他只是在口嗨的时候,他幽幽地来了一句:“用手打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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