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
再抬头,一勺粥已经喂过来。
傅衍白半坐在床边,浅灰色领带打了一半,松散着垂下来,男人修长的手臂捏着浅浅的瓷勺,有种莫名的温柔,纪冉眼皮一跳,从被窝里钻出来一截:
“咳,我自己吃。”
他一接手,又嫌烫的缩了缩手指,傅衍白干脆端着粥,纪冉伸勺进去舀,他身上的白色T恤蹭上去一截,白瘦的腰线下是系带灰色运动裤,松松垮垮的陷在被窝里。
吃完粥,又加了两块梨,发烧的脑袋没力气多想,纪冉决定等睡饱了再跟傅衍白谈“一些衣物”的事,干脆缩回进被窝,只留下一句:“你在家穿这么sh......社会干什么?”
“还要去医院。”
傅衍白瞥他一眼,放下粥碗,一只手贴上睡成鸡窝的额头,温度又瞬间抽离:
“再睡一觉应该差不多,我会早回来。”
纪冉愣了一瞬,没说话。
他确实头昏发热,天大的事现在也不太想动,所幸闭上眼,放任自己睡过去。
他原本打算先当一天病鬼,其余的之后再说。只不过没想到,这个病鬼当的有些惊心动魄。
再次睡醒的时候天色将亮未亮,过去七八个小时的窗外露色更深,纪冉一挪脑袋,倏的发现床边多了一堵墙。
“......”
傅衍白就睡在他旁边。
隔着一床被子。
——
纪冉凝固了片刻。
这栋小洋房有三个房间,除了这间主卧还有一间次卧和一间客房,再加上飘窗和阳台和地板,仔细数大概能数出十八九个傅大少爷可以睡的地方。
但他偏偏就睡在这里。
夜灯下,傅衍白离他不过小半米,一只手枕在耳侧,像是深夜才睡下,呼吸并不沉。
冷峻的眉心微蹙着,梦里还像在思考着什么。纪冉看了一会儿转过身,背对着那张脸,把目光伸向床头的手机。
他这会儿除了鼻子有点堵,头昏脑胀的感觉已经好了很多,先给薛乐回了两条微信,而后又看了眼医院的春节群。
里面静悄悄的,一群顾不上家的人终于消停回了自己的生活。
纪冉松了口气,才注意到同样被置顶的聊天框,纪千屿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发了两条微信。
屏幕的光照在侧脸,纪冉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间精神,甚至面色都红润了很多,着急忙慌的点进去,然后眼前一亮。
chanu:听陈姐说你春节在医院值班,所以没来看演出。还顺利吗?
chanu:没来还包那么多应援,不是说过不用吗。当医生辛苦,又不容易。
纪冉眼眶一热,砸钱还是有好处。左右他小少爷不差钱,立马激动着从被窝伸出一根手指,缓慢敲了两行字。
别买了:给你花钱我乐意。
别买了:顺利,下次去看你。
别买了:[亲亲][亲亲]
纪冉抠着字,脸上不自觉就美起来,一想到纪千屿主动给他发了微信,两个人又关心上,就跟平白捡了个妹妹回来一样。
小少爷美滋滋的敲字,打算下次演出能去到后台,一起吃个饭拍张照片什么的,忍不住又加了根手指,飞速飘移。
别买了:下次能不neng%#》<a href="mailto:bdkh@...">bdkh@...</a>
“你干嘛!”
他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屏幕已经两个轱辘滚到地上,纪冉只感觉背后一烫,刚退烧的身体过分敏感,被傅衍白这么一压,仿佛每个毛孔都在打颤。
对方并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
傅衍白的脸阴的像下了一夜雨的天,从眉峰到下唇,每个器官都写着躁郁,拍掉手机的那只手紧攥着纪冉白瘦的手腕,死死按在床边。
纪冉怀疑他疯了。
这是第一次,在两个人都确认清醒的情况下,傅衍白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吻了他。
亲吻带着一丝急迫和不悦,下齿磕碰在一起,对方却丝毫没有要退却的意思,纪冉感觉自己的两瓣唇角像是失去了知觉,被傅衍白一遍又一遍的含住又亲咬,尝不够一般...
空气中是低沉的鼻息。
不知道过去多久,傅衍白的动作片刻抽离,纪冉才从这个激烈的吻中回过神,眼前掀开一条缝,看清楚身上人的模样。
那是一双极暗的,带着深刻悲伤的眼睛。眼尾带着些许阴沉,眸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仿佛没有焦距。
纪冉的感冒还没好,喘的有些重,白色T恤的领口沿着漂亮的锁骨不停上下起|伏,他下意识舔了舔下唇,是腥甜的味道。
他微微偏过头,以为傅衍白会什么都不说,和上次一样,发泄了情|欲就懊悔般地转身离开,空气中却突然响起一句…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声音是半哑的,带着一点刺骨的寒意和落寞。
他被那片幽光照醒的时候只看到纪冉圆乎乎的后脑勺,柔软的发丝顺服的搭在耳侧,他手里的屏幕停在微信上,几行绿色聊天框刚刚发送过去。
纪冉的眼神有些溃散,他全身滚烫,不知道是发烧的温度还是傅衍白的温度,身上人一只手从地板上把手机捞了起来,聊天界面已经跌回主列表,傅衍白只扫了一眼,眼神便暗下来。
对方在置顶,和家庭群医生群挂在一起,而有人甚至没落在第一页。
纪冉不知道唇上的吻是什么时候又落下来的,他只感觉自己被抽空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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