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用木头和牛筋做的弹弓用的挺顺手,毕竟是常年握枪的人,准头依旧在,只是工具不同他也练习了一段时间。
西山村周边的山上野物其实也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小东西,大型的猛兽是没有的,今日能碰上一只狐狸他都觉得挺稀奇。
下了山他在河水中洗了把手脸,瞬间感觉凉快了不少,现在已经是季夏了,天气越发的炎热,便是安静的待在那儿也是一身的汗,别说他在山上跑了大半天。
河岸边上有几个妇人在洗衣服,他也不好下去游泳,再者说身上的猎物他也要赶紧回去处理下,这样的天气多捂一会儿估摸着都要臭了。
妇人们大多都是在村里见过的,看他从山上下来都笑着招呼了声,顺便问了句有没有什么好收获,他回答运气好抓了野鸡,再多的也没细说,提了提背上的箩筐就转身走远。
村里这些个爱拉家常的妇人们几乎存不住秘密,听说了什么都往外说,并且夸大了往外说,他平时也都少有交流。
离了河边余峰并没有往自个儿家的方向走,而是拐了道去往苏家,人家平时对他照拂许多,得了东西怎么也得送些去。
本来这会儿是晌午头,人家也许正做饭呢,他踩着这个点去不大好,但是野物再放一放变了味儿没法儿吃,还是尽快送来安心。
他心里打着到了门口不进去给了东西就走的主意,但远远的看过去,苏家的院子里却没有升腾起炊烟,顿时有些纳闷儿,莫不是今日吃饭早?
若当真是这般可就更合了他的心意,当下就加快了脚步,到了墙边上他就打算开口叫人,却在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时一顿,里面并不只是苏家三人在。
大哥大嫂,自从分了家你们便少在母亲身边照顾,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哪次不是指着我家那个和二嫂子,下个月娘亲的寿辰要是操办起来,肯定是又要一通忙活,你们多出些银钱难道不合理?苏得才放下手里盛了凉白开的陶碗,脸上挂着笑容。
哼,是啊,二两银子呢,只是多出一些罢了。坐在一侧的刘荷风神情不好的冷哼一声,上下扫了对方一眼。
我虽敬您一声大嫂,但汉子们之间谈事,还是莫要插手了吧。苏得才却依旧是副斯斯文文的样子,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叩。
不等刘荷芳再说话,站在她身边的苏永悦眉头一皱就往前跨了半步,小臂却被人拽住止了动作,他抿抿唇压下心里的火气。
苏得志见她拉住自家双儿才收回视线,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亲弟弟,沉声道:按理说母亲办寿我不应该推辞,但只是摆几桌酒席,当真需要这么些吗?
按照对方的话来说,他们家多给些钱拿出三两,另两家多出些力只拿一两,这加起来都有五两银子了,便是办婚宴酒席那也能是个大排场。
大哥,娘今年可是要过六十大寿,那自是要铺张些,方才能给她老人家多添些福气。苏得才又端起陶碗喝了口水,不急不躁的又道:她老人家常念叨着我们兄弟三人中大哥最是孝顺,虽不能在身边照顾,心里却总是惦记着,当是不会让她失望吧?
这孝道迎头压下来,根本就是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刘荷芳抿紧了唇侧开脸,当初将他们分出来时也不见她念叨儿子乖孝。
苏永悦沉着脸,直盯着坐在那儿的所谓小叔,一双手紧紧的攥成拳,若不是被母亲拉着小臂,他早就拎着衣领把人丢出去了,去他的长辈亲情!
苏得志知道,今儿这钱他是说什么都得出,不然明儿他那老母亲就能气晕在家里,不孝两个字能压死他,浅叹了口气,他朝身边的媳妇儿挥挥手,道:去吧,取三两过来。
刘荷芳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拽着双儿的手使了使力示意他别冲动,起身回了屋子。
看见他们妥协,苏得才的眼底才流露出些许满意,他转头看了眼站在桌边的双儿,道:阿悦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吧,赶明儿小叔让你婶子给留意留意,是时候找个好夫家了。
苏永悦听着他说话唇边挂上冷笑,抬了抬手不知想做什么,对上父亲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时一顿,手向前一伸拿过桌子中央的陶壶,给人的碗里添了些水。
动作间细碎的铃声引起了苏得才的注意,下意识的垂眸看过去,等对方收回了手,才道:到底是长大了,阿悦也学会了打扮,身上有些响动挺好,免得时常寂寞。
这般言语便是苏得志也皱起了眉,他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接道:安静些挺好的,口能言却尽说些惹人厌的话更招人烦,这般也更乖顺。
苏得才眼眸一抬对上他的目光,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却又柔软下来,笑了笑没再开口。
对于他被父亲刺了苏永悦心中自是爽快,神情总算是没那般阴沉,抱着手中的陶壶就转身去了灶房。
苏得志转开视线准备拿起面前陶碗喝口水时却瞥见了站在院墙外的人,动作微微一顿开口唤道:余小子,怎的站在外面?
碰上这样的场面余峰有些尴尬,他站了会儿本来打算扭头离开,却没想到被对方给看见了,只得露出笑容道: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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