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算好了时辰,他们方才用完早晌饭打理过自己,该登门的人便携着大包小裹的聘礼前来。
正在房中梳理头发的苏永悦听到院外的动静指尖一顿,即便是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免不了紧张的扯痛了自己。
他抬手揉揉头皮,暗斥自己怎的这般的没出息,那人也不是第一回 来,有何好慌的。
心中这般安抚自己,苏永悦梳理头发的动作却依旧免不了乱了起来,几根发丝绕在指尖纠结作一团让他心中恼怒。
若不是余小子昨日托我来帮他送聘,这等喜事我怕是还不知,瞒的可当真是结实,怎的,怕我届时讨喜酒喝不成?刘村长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抬手点点手指,面上佯装不满。
村长您说这是哪里的话,便是全村人都不请也得请您不是苏得志笑着摆摆手,不过是想着等事儿彻底定下来再告知罢了,莫说是喜酒,婚宴也得托您老主持呢。
这还差不多村长似是满意了他的解释,面带笑容的微颌首,转头看了眼旁边椅子上有些紧张的人,道:说笑归说笑,今儿我来的目的想必你们是知道的,余峰这孩子在村里住了有些日子了,为人如何你我皆是清楚,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现下便直接提出来,莫要放在心里日后徒增烦恼。
苏得志闻言微敛了神色,与刘荷芳对视一眼,方露出浅笑摇摇头,该提点的我们已是提点过了,日后他们能够相互扶持着过日子便好。
叔叔婶子放心,我必会好好待他。余峰微挪了挪身体面向他们,神情认真的对二人颌首。
不错不错,余大哥这人靠谱的很,我们掌柜的都夸他呢!站在他身边的常乐未等他话音落下便开口,拍着胸脯道,您二位尽可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他这般夸张模样把在座的人均逗的笑出声,道他年纪不大嘴巴倒是会说,以后怕是也不愁娶房好媳妇儿。
常乐难得被他们说的红了脸,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随后扬了下巴言道话他可是记下了,日后娶不到媳妇儿可得管他们要。
成,你也叫我一声婶子,我必留意个好人家与你去说。刘荷芳掩着唇笑笑,配合的一拍腿。
苏永悦刚行至门口便听见了堂屋里头的欢声笑语,他停下脚步探身看了眼,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这般开心。
刘荷芳转头之时刚好瞥见站在门口的人,笑着对他招了招手,阿悦,既是来了怎的站在门口,快进来。
屋内几人随着转过来的视线让苏永悦一顿,捏了捏衣角微垂下眸,慢吞吞的抬脚迈进去在娘亲身边站定。
目光随着他移动的余峰脸上带着笑意,在对方偷偷抬头瞥过来时微动了动眉毛。
苏永悦眸光微顿,抿着唇再次垂下眼,捏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布料在手指上绕了几圈,不知羞!
这两个孩子今日能定下来,我心中甚是宽慰。刘荷芳没注意他们之间的小小来往,侧身轻拍了拍自家双儿的手臂。
村长端着陶碗喝口水,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看他们似乎却有情意便笑一笑放下碗,既然双方都无甚意见,这聘礼也已带了过来,结亲之事便可以商议了吧?
苏得志夫妻二人笑着点头道自然,婚事他们早已是心照不宣,如今也不过是要将规矩完满。
平常人家这等事小辈大多是不参与的,长辈们商量决定便好,但村长到底不是余峰的正经长辈,故而有些事还需他自己决定。
修整房子的事他没隐瞒,二人对此略有些不赞同,怕他为此乱花银子,他们不是计较这些之人,便是往后再修也无甚影响。
余峰却是十分坚持,笑着摇头拒绝他们好意,先前屋顶塌过一次叔叔婶婶也是知晓的,虽是补了一次,但定也有其它安全上的隐患,不能拿自身安危开玩笑,便是此时不成亲,这房子也是要修的。
听完他这般解释苏家夫妻对视一眼,觉得倒是不无道理,其它的事都能凑合,这关乎性命的事可是万万马虎不得。
看他们二人沉吟片刻似是对此再无甚意见,余峰方才接着开口道:我晓得叔叔婶婶是忧心我逞强,但还请你们放心,店中掌柜心善预支了我几月的月钱,不会让永悦随我喝西北风的。
你这孩子见他到这时候还不忘说笑,刘荷芳轻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叹口气道:你心中有数便好,别的我们也不干涉。
余峰点点头道了声晓得,他这番解释也算是说给村长听的,对方通透不开口询问不代表心中没有疑虑,总要有个合理的说法才是。
除了此事之外,在其他事上几人倒是无甚多的分歧,只是本打算尽快举办的婚宴估摸着要往后推一推。
如今已是八月初,月内办定是来不及的,九月十月又正是农忙的时候,怕是没有精力来筹办这些,便是他们挤得出功夫,村里也找不着人帮忙。
商议过后,决定将亲事推至十一月份,虽是冷了些但不乏有些好日子,如此他们筹备起来也不慌乱。
余峰虽是想要快些将人娶回去,但也明白此事急不得,便是他的房子修葺起来也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定是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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