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
“你这是什么表情?”司诺城难得从纪斯脸上看到了一线呆滞,恍惚中,他觉得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不必在意,我对自己人都不错。”
司诺城补充道:“不想抢也没关系,今天元旦,我可以给你一份私人福利。没有维信没关系,我让围脖官方给你发钱。”
没多久,叮咚!这是金钱来敲门的声音。
纪斯面无表情地点开围脖,发现后台钱包的数字从888跳到了10888……这种别人强势挖坑,把他摁着往里种的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算了,就当他是交学费吧。
司诺城发完钱很满意,本想催着纪斯把维信搞了,谁知损友们的信息来得一个比一个勤。
先是俞铭洋:“司老大,我知道你今天要发福利,可以拉我进你的员工福利群抢红包吗?”
司诺城手动拒绝:“没门。”
再是姜启宁:“城哥,我看了你最近的朋友圈,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我们哥几个一商量,觉得太诡异了!”
司诺城简单回复:“说。”
姜启宁道:“城哥你看——你初到岭东,有一架飞机失事;你来到鲸渡港,有一条巨蛇吃人;你再飞岭东,有一只魔鬼出现!城哥,你老实告诉我,你的体质是不是招邪?还有,兄弟几个想问你下一站去哪儿,我们绝对不去!”
司诺城:……
塑料兄弟,拉黑了。
……
元旦节,傍晚五点左右,曲康大队提供的军宿中,江梓楹一身冷汗地惊醒。
她的双眼有些失焦,缓了会儿才恢复过来。她抬手抹开湿漉漉的发,觉得脸颊上的伤口奇痒无比,逼得人伸手去挠。
硬生生忍下了冲动,她要进盥洗室擦个脸冷静冷静。
第二次了,从昨晚到今日下午,她再度梦见了公园里遇到的孩子。他趴在妈妈的肩膀上,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她,嘴唇微动,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去找他。”
去找他……
到底找谁啊?
“呼!真是疯了!”她摇着头取下脸颊上的纱布,准备换个药去医院和沈云霆换班。谁知纱布落下的那秒,她盯着镜子的眼神直了。
怔怔然,颇为不敢置信的样子。
江梓楹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抚上了脸颊的皮肉。这里,一天前被硕鼠啃下了两个指甲盖大小的肉。伤口狰狞,一辈子也恢复不了,可现在才过了多久,创口翻卷的红肉不见了,倒是长出了粉色的……新肉?
这、这……
她清楚自己的恢复力,伤口的修复速度虽然比普通人强点,但也在人的范畴内。流血大疤的修补,要更慢些。
一天前的创口,24小时恢复一半,是她出现了幻觉,是医院的药太好,还是她的体质也跟硕鼠和蛇一样变异了?
突兀地,宿舍的座机传来急促的铃声。
江梓楹接起电话,就听见沈云霆欣喜的声音:“小江,老周救回来了!”
“啊?”
“老周救回来了!”对面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愣是喜极而泣,“他活了!截掉了三米长的肠子,十六小时的手术,他熬过来了!老周活了!”
“诶,我马上到!”江梓楹搁下座机,飞快地往脸上贴完药,拎起外套就往外跑。
冷不丁地,她的视线对上了放在门框里的画。
白色的幽灵托起棍子,寂静大山中落下了雪花。稚嫩的笔触画出了一股神圣的意味,她的耳畔仿佛再度响起了三个字:去找他。
去找他……
一种感觉偶尔出现,可以被称之为“错觉”。一种感觉反复出现,不能被称之为“偶然”。
江梓楹摩挲着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刻钟后,她拍下了画放在自己围脖上,并不抱希望地配了一句话:“一个孩子的画,主题是‘去找他’。我是个粗人,看不懂画里的意思,有谁能为我解答吗?”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应。
哐!门被关起,江梓楹已经跑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
病房内,捡回一条命的老周精神头不佳,可他抓着沈云霆的手倒是有劲。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沈云霆无法用力挣脱,只好劝道:“老周,我得出去了,你必须休息。”
“沈队,我看到……白光升起。”
“是雪花。”沈云霆叹道,“你受了重伤,意识都模糊了,难免看错。不要再伤神了,快休息。”
“白光升起……”老周不肯松手,他吸着氧,非要把话说完不可,“有人,一个男人!在光里!他让雨落下来,是暖的……”
沈云霆一顿:“暖雨?”雪后是下了雨,雨水也确实是暖和的。
只是那时候老周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早已人事不省,他从何处得知?
沈云霆不禁凝神细听。
“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是白色……我要说出来,沈队。”老周的眼中溢出神采,“我怕不说,我醒来就忘了。对……我会忘记的,会忘掉。”
“老周,你……”
“暖的雨,叫功德霖。”老周的呼吸逐渐重了起来,瞳孔涣散,似是睡意涌了上来,“落在人身上,活死人肉白骨,有功德在身的人不会死,没功德护持的人会暴毙。”
“我活了,沈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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