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他与曾梦楚毫无关系。”沈云霆顿了顿,准备探探口风,“纪斯……他可有提过哪些人比较容易遭难?”
跟着觉醒者走,越相处他越觉得纪斯神秘莫测。秉承着“只可远观,不可打扰”的策略,他安分地当着一个观察者。
越是观察,他对纪斯的态度越是慎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很多时候,他都觉得纪斯像极了慢条斯理下棋的人。人类也好,怪物也罢,仿佛都是他落在棋盘上的子。
似乎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就会拧成一条大龙,帮他围杀……
“没提过,但给过暗示。”
司诺城是最早认识纪斯的人,一直凭着强烈的胜负欲追赶着他。虽然谈不上对纪斯了解很多,但着实也不少了。
至少,他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在最早来到大樊的那天,他说过‘人总会为自己的放纵付出代价’。”
“你们不妨查一查,这些死者的通病是什么?或者,他们究竟放纵了什么才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沈云霆缓缓地放下了手机,神色有些恍惚。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初到大樊的晚上,祁辛黎笑嘻嘻地捧着一叠不可说的名片闯入了他们的房间,说:“来,给你们整活儿,今晚扫黄打非!”
“我真没想到,纪斯那么个仙风道骨的人,居然也会翻检这种名片。”祁辛黎道,“在我的印象里,他该是一眼不看名片,顺便就地踩过去的人。”
【他该是一眼不看,就地踩过去的人。】
【他该是一眼不看……】
对,没错!要是这里头没鬼,纪斯会做出这么反常的行为吗?
名片、联系电话、送货上门,放纵的男客和为了生活出卖自己的女人……原来,纪斯早在一开始就给出了暗示,也提醒了他们哪些人容易遭灾。
【人总会为自己的放纵付出代价。】
迫害曾梦楚的人如此,之后死在她手里的人也是如此。放纵自我的人,确实抵不住诱惑,也更容易被狩猎。
想到这里,沈云霆脸色苍白。
他现在才想明白,平白浪费了三天的时间!
他反身跑回大队,飞快地陈述情报。
没多久,大樊的队长便厉声道:“必须发布通知!现在,立刻!就直说‘会变成女人的怪物’进城了,让哪些脑子长在裤腰带上的人拎清楚,起歹心是要丢命的!”
然而他们也明白,放纵惯了的人根本不会在乎警方的通知。
……
下午一点左右,城东又出现了一名新的受害者。
傍晚五点,出事的又是城东。无奈之下,警方将大部分人员分散到城东各处搜索,殊不知警局的人气渐渐散了,露出了“指定猎物”的味道。
味道顺着风丝飘来,进入了狩猎者的鼻腔。
一名换上蓝白校服的少女站在巷道的阴影处,歪头一笑:“原来在那里啊。”
只要穿过三条街就到了。不过,她现在并不着急吃了他。这座城市有好多新鲜的食物,他们特别好骗,勾一勾手指就能吃到,比她的好朋友们美味多了。
“我又饿了……”
她走进人群,开始寻找下一个食物。
与此同时,酒店套房内。纵使外头兵荒马乱,纪斯也在尽职尽责地当保姆、带孩子。
他似乎很喜欢给孩子讲神话故事,一讲就是一下午。配合着他温和的声音与生动的描述,不知不觉中,姜启宁和俞铭洋也听了进去。
“宇宙的中心一片光明。那光芒比阳光更耀眼,比月光更柔和,你可以直视它,却不用担心被它刺痛。”纪斯柔声道,“在那片光的中央,旋转着数不清的星辰。它们构筑成生命之花的脉络,长出了最美的生命树。”
“生命树的根系往外延展,贯穿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衍生出数不清的神性生命。其中最强大的种族有龙族、神灵、光精灵、天狼星人……他们就像是生命树上长出的果实,成熟之后会从枝头掉落,分散到宇宙各处扎根生长,把光明带向每一个角落。”
“这是生命的延续,也是道的延续。”
舒雨听手托腮:“先生,道是什么?”
“所谓道,就是你为自己选的路。”纪斯轻笑,“比如,你长大后想成为什么人?”
“我想当科学家!”
“嗯,这就是你的‘道’了。”纪斯揉揉孩子的头,“不要把它想得太复杂。有时候你想做的事就是你的道,仅此而已。”
小姑娘开心地笑了起来,天真无邪。
不过,讲故事会忘记时间,而孩子总是饿得很快。当一身“咕噜”从孩子的肚腹响起,室内的三个大男人总算意识到——饭点到了,得给崽喂饭。
姜启宁作为唯一的劳动力,带着孩子、推着俞铭洋进了电梯。他虽然知道纪斯甚少进食,但还是习惯性地问了句:“要给你带点什么吗?”
他等好了一句“不用,谢谢”,却不料纪斯笑着开口道:“确实需要你帮忙带点东西。”
“诶?”
“帮我带一块紫水晶。”纪斯说道,“紫罗兰的颜色。”
姜启宁应下了。特殊时期,他的确不想出门。像他这种打架不太行,呐喊第一名的人就该乖乖呆在酒店做冥想,而不是外出乱晃被怪物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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