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器像捕蝇草般张开上下颚,朝他打开,把他捕获,往腹中吞咽!
卧槽!司诺城奋力挣扎,却发现所有的尸体变成了强有力的黑色带子。它们缠满他的全身,分明嵌入了他的皮肉,但没割出分毫血滴。
然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被切断的剧痛……好像真的被切断了一样!
不,不对。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司诺城强忍着剧痛,直接放弃了挣扎。在乌漆墨黑中,他能看见口器内交织的利齿,它们旋转绽放,犹如鳄龟恐怖的口腔。
深呼吸,吐纳……
越危险,越得冷静。司诺城闭上眼,将全身心送进潜意识深处。无数画面在眼前走马观花而过,传说人类在濒死时会见到“走马灯”还真不是错觉。
不过,“走马灯”并非是人类在追忆他的一生,而是生存的本能让每个人在濒死时急速过一遍人生阅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自救的方法。
一幕幕画面,一段段对话。
他的身躯被送进了利齿遍布的口腔,扎肉的玩意儿从八方压下,带来死亡的气息。刹那,他灵光一现,有句话跃然于脑海。
【语言是一种公器,而咒语没有固定的形式。】大祭司回首,耐心又温和,【你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咒语,用你的心,用你的灵魂。】
语言是一种公器,创造属于你的咒语……
创造·你的·咒语!
突然,司诺城睁开了眼,眸中的暗金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深。
他记得!
他记得纪斯在大樊撕裂了妖魔的心口出来,他记得纪斯在精灵之森的向阳处落脚。他记得他说过世界是维度的叠加,他更记得那句话——“只要是维度,我都能抵达”。
既然纪斯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人与人都是一样的,他根本不差劲好嘛!纵使手脚皆断,纵使动弹不得,可只要心在,人是真的会在。
而司诺城清醒后的第一条心咒,有且只有一个字:【滚!】
雄浑无比,光芒璀璨。瞬间,束缚着灵魂的带子直接崩裂,碾压而来的利齿突兀消融。扒着他不放的鬼手全军覆没,就连魔种的口腔都蠕动起来,直接把他吐了出去。
落地的那秒,司诺城甩掉满身的胃液,奔向自己的队友。他轰碎一重重尸体,扒出重伤的拉基,再扒出两只淌血的吉祥物。
他将手放上拉基的额头,一声又一声呼唤,直达灵魂:【醒来!醒过来!】
光芒盛放,力量在来回激荡。许是意识到对手太强,许是发现自己的老巢失守,魔种飞快地收回零落的尸体,合上被光烫伤的尾巴,拖拽着朝后山逃离。
可惜的是,它会使用维度,司诺城也会。
就听得“哐当”一声,它重重地砸上了一层壁障,直撞得七荤八素,身形半散。也是直到这一刻,魔种才发现不对劲。
不知何时,有一层厚实的维度套在它的领域里,融入得悄无声息。这股力量并不陌生,极为霸道,又十足刚猛。
它转过头,顺着力量朝后方看去。就见司诺城缓缓起身,他的脚下有一个“庇护圈”,圈内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力量,而“庇护圈”外头,却充盈着他的力量。
庇护圈的逆向使用,他早在葫芦口就实践过。
“因为要持续不断地往外供给力量,所以才给了你可趁之机。”司诺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还是伸出手,凝出一把长弓,“否则,你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他的维度要与魔种相抗,他的力量要拉稳魔种的注意力。为了让队友顺利偷塔,他感觉自己快被榨干了……
不,不行!男人绝对不能说自己被榨干!
为了面子,为了尊严,司诺城顽强地站了起来。在他身后,拉基幽幽转醒,姜启宁与俞铭洋也相继“上线”。
后山处的蓝光在绽放,超度的梵音已进入尾声。司诺城可以听见祁辛黎的吟诵,可以感受到至纯至善的慈悲,以及魂魄放下的释然。
甚至,他还“看到”南雅挥舞着匕首,收割落单妖魔的性命!
【我要杀了你!】魔种转过身。
拉基:“该死,我起不来!俞铭洋,快奶我一口!”
俞铭洋泪流满面:“我爬不动!姜启宁,你快踢我过去。”
姜启宁欲哭无泪:“对不起,我除了一张嘴会说话,其它什么也办不到。”
众人:……要完,明明是四个人的战场,其中三个等同于嗝屁。
恰在这秒,纪斯从天而降。只是,他既没有帮忙拯救他们,也没有出手击退妖魔。这素日仙风道骨的大祭司微微一笑,掏出了一部砖哥。
他将砖哥的摄像头打开,横在自己身前,恶劣道:“我在拍呢。”
“拍你们哦。”
“真的起不来吗?”
摄像头、录像带、影视资料——我帅气四射的形象和战斗时飒爽的英姿,不能这样被毁了!
真男人,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
拉基硬生生撑起了身体:“为了我的颜面……”作为从小帅到大的男人,他的偶像包袱是十分沉重。
“扶朕起来,朕还能奶。”俞铭洋顽强地挺身,“算了,别扶我,我自己起来!”
“在大战之中吹萨克斯的逼我装定了……”姜启宁言辞凿凿,“我现在就给你配乐,这首歌很热血,我爸妈对我进行混合双打时放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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