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辛黎像是在做毕业答辩,面对一众老教授的发问,稳得一批:“我们的研究对象暂时只定了那只蓝色的人形怪而已,它能代表整个怪物群体吗?”
声音顿时消去,科学家们严肃点头:“是的,实验品太少了,还很难控制。”
“令它不适的频率,并不一定会让别的怪物也感到不适。所以我说,‘暂时性’关闭通道,而不是‘永久性’。”祁辛黎是个很严谨的人,“但只要能暂时性关闭通道,人类就能为自己争取足够的翻盘时间。”
“诸位,让我们以南洲极地为起始点,赌一把吧!”
会议结束,人形怪捕捉计划就此展开。此时宜早不宜迟,当军队和科研队准备就绪以后,祁辛黎和俞铭洋干脆利落地出发了。
他们再次站在了冰山之上,在夜幕的笼罩中看向下方的梦魇之湖。
寒风凛冽,俞铭洋俯瞰湖泊,声音都有点儿恍惚:“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活到‘为人类争取翻盘时间’的高度,这是当了救世主啊……”
祁辛黎微微摇头:“真正的救世主不是我们任何一个,而是纪斯。”
“嗯?”
“你思考过吗?万一世界没有纪斯,会变成什么样?”祁辛黎偏过头,平静道,“司诺城不会去鲸渡港,上了游艇的姜启宁和拉基会葬身蛇口。”
俞铭洋脸色煞白,而祁辛黎注视着湖泊,详细地推演着另一个未来:“你会死在岭东机场。到此,司诺城直接失去了三个朋友,中洲间接失去了三个助力。”
“然后呢,居望城僵尸出世,章岩会死在那里或者被转换成僵尸的同类。西北大疆的沦陷不需要太多时间,而宁原魔窟的爆发会让中洲北部成为地狱。宁原距离京都不远,或许我的父母、司诺城的父母都会遭难,无法幸免。”
俞铭洋失却了言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未来。
“没有中洲作为‘饵’,伦多刚的巨龙会把整个坚果国当作肉库。没有我的插手,樱花国就是恶鬼的游乐场。而我和司诺城会与中洲共沉沦,或许会认识,或许会错过。你说,要是身边的亲友一个个离开,我和司诺城会变成什么样?”
会变成什么样?
会变成……
“当绝望到极点时,我们可能也会堕落成妖魔。”祁辛黎道,“而司诺城失控后是什么模样,不需要我再多加描述了。没有纪斯,谁能控住他?谁来阻止他?”
俞铭洋不语,他终于明白了何为“毁灭日”的含义。本以为如今的日子已经够苦,却原来是甜到了极限。而他们眼下所得的一切,都源于一个人选择了他们。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明白了吗?”祁辛黎淡淡道,“纪斯不来,我们开局就是地狱模式,根本不存在‘争取翻盘’的机会。”
“我不知道纪斯为什么会选择我们……”这是他最大的困惑,祁辛黎说道,“但我知道,不能让他失望。他说过,欢迎来到这个被神抛弃的世界。”
“神抛弃了我们,而他选择了我们。是命运,也是幸运。”
“所以,尽我们所能去救世,无论是多大胆的想法都去试试,毕竟我们有世界上最强的靠山。”
一个敢接手被神抛弃的人类的“人”,不是超神是什么?而一个超神纡尊降贵地下凡救世,所图的又是什么?单纯为了玩耍,不可能!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认为,纪斯是想通过他们达到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足以撼动世界的秘密?
不,最好别去窥伺他的想法……
祁辛黎晃掉满脑子杂念,气场外放,锁定了湖泊中的怪物:“我们动手吧!我捉住它,你放麻醉藤!必须要活的,明白了吗?”
“明白!”
于是,南洲极地迎来了人类的转折点。
……
星门就像一个摇摇“乐”,摇到地球哪儿,哪儿就胆战心惊。若说人类对界门的了解达到了30%,那么他们对星门的了解仅达到了1%。
界门何时出怪尚且能探测一二,星门何时出怪真是一无所知。它们虽然同样被称作“门”,可到底还有不同。不知为何,星门给人类的感觉更危险也更肃杀。
“这是必然。”
纪斯无聊地抚摸小黄鹂的鸟头,吓得它瑟瑟发抖:“宇宙是多维空间的重叠,无穷无尽,环环相扣。语言无法描述它的真实,人脑也无法想象它的结构,硬要理解的话,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
“在大环之中套着无数小环,环与环相连,形成了平行位面也划分出不同的世界。一个世界的能量动荡会影响到与它相贴的世界,比如地球,当它失序的时候,界门就会冲别的世界打开。”
“跟它毗邻的世界会与它相融,而能量与能量的融合,会造成弱势方的消亡。”纪斯道,“这是界门,地球能量跌破一个阈值后它就会开启。”
“而星门不同,星门之所以叫‘星’门,是因为它实现了星域与星域之间的跨越。而星域,包含无数个界。简言之,界门相当于邻居,邻居想抢地皮,你们不一定会怕。可星门等同于外敌,来了就是血流成河的屠城战,感到害怕很正常。”
司诺城放下报纸,问道:“星域之间……那么远还能精准地定位到地球?”
“距离的概念在宇宙的真实中并不存在。”纪斯道,“就像我上次告诉你的‘人生电影’,从剧始到剧终或许是几个小时的大制作,可对于坐在屏幕前的人而言,只需要动动进度条,数小时的‘长度’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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