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物的手、脚、躯干都无限接近人形,若是直立行走,身高怕是有两米左右。但它依旧习惯野兽的生活方式,喜欢光腚乱窜,尾椎处有两条长尾乱晃。
没多久,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指甲,再在俞铭洋的脊背上划了一道。
殷红的鲜血流出,它趴在他脊背上愉悦地吮吸起来。这怪物半点不怕俞铭洋的力量,甚至对方血液中蕴含的生命力让它兴奋地连尾巴尖都在颤抖。
这真是舒服到让浑身血液沸腾的能量啊!
“老俞……”
“死、死不了。”俞铭洋出气多进气少,“它的唾液有毒,有很强的麻醉效果。因为怕我天克这些毒物,它怕我解开,所以率先吃我。”
“咿、咿!”怪物咧开带血的嘴,将俞铭洋掀起来。
随后,它跪在他身边俯身,与他面对面。
在姜启宁的视野中,这怪物张开双手抚弄着俞铭洋的鼻息,而俞铭洋不自觉地痉挛起来,口鼻中溢出丝丝缕缕的白雾,一点点钻进怪物的嘴里。
简直像是吸人精气的妖怪一样!
“俞、俞铭洋!”
姜启宁调动浑身的力气仰起头,集中所有的力量到喉管,正要开口一发咆哮,却见一只长毛的手猛地抡过来,“啪”一声打歪了他的脸。
他砸在地上,鼻血长流。右耳处有鲜血淌出,已然听不见声音了。
草!
他费力地抬手捂住脸,一抹,全是血。有五道深疤从耳际横跨了他的脸,掀得皮肉翻卷,血流不止。
疼得要命,但血流多了,体内的毒素也排得快了。
“我、我长这么大……”他顽强地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面向怪物,“从来没有人打过我耳光!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
永远别惹平时好脾气的人,他们一旦生气,真的不是人。
姜启宁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合身扑向了怪物,单手掐住它脖子,另一手照着它的脸猛怼一拳。
怪物咧开嘴发出怪笑,双尾卷过他甩了出去,如蜘蛛般跃起再落地,精准地用爪子摁住他的手,用后肢摁住他的脚。
双尾甩起,它咿呀出声。嘴中的唾液落下沾湿了姜启宁的伤口,渐渐地,他又有些失去了力气。
下一秒,大十字架直接抡在怪物的头上。俞铭洋急速转过十字勒住它的脖颈,手脚全缠在怪物身上,硬生生将它掰了过去。
“老姜!”
姜启宁挣扎起身,跑向白骨堆旁捡起自己的萨克斯。
可第一个音来不及吹出,那怪物顷刻仰天咆哮,激起的声波震开了俞铭洋,掀飞了巢穴中的尸骨,同时击溃了那微弱的声音。
刹那,它跃至姜启宁身边,双爪落下,折断了他的手骨。
“咔嚓”!
“啊——”它利索地卸掉了他的下巴。
它很强,压倒性的强大,进化到远超觉醒者的地步。他们与它对战时,隐约有种在直面恶魔的感觉。
怪物人似的直起身,拽过姜启宁的腿拖行,把他与俞铭洋放在一块。它又俯下身绕着他们打圈,不知在思量什么。
蓦然,它停下了动作。
狰狞的狐脸回首,它看见巢穴的入口处站着一名仗剑的高大男子。他披着大波浪,搭着一身深蓝的道袍,正冷凝着眉眼看向它,脸色极难看。
他是卓无涯,此间第一个找到妖物的人。
“袭击阿修的是你吧,孽畜!”卓无涯眼尾泛红,戾气极重,“追杀你三天三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与邵修本在林间搜罗药草,谁知他仅是捣个药而已,不远处的邵修突然爆发了能量波动。要不是他反应快、出手早,邵修绝不止是重伤那么简单。
这狐狸成精了,对觉醒者的血肉天然成瘾。似乎把他们当做了地盘上的猎物,正打算从“弱”的下手,一个个吃到最强的。
可它没想到的是,卓无涯是个道士。
斩妖除魔是道宫自有的传承,即使历时久远篇幅已遗失不少,剩下的术法也足够妖物喝一壶了。
那是它第一次吃瘪,在“陌生饲料”的攻击下姑且退避。其后,它便愈发谨慎地对待这批觉醒者,直到消化了邵修的血液,才冲另外两个下手。
新仇旧恨一累加,卓无涯抬剑冲它刺去。
顾忌到两个倒霉队友还躺在地上,他尽力想把怪物引出外头,可它却聪明地没有外出。
“嘁!”卓无涯左手抽出腰间的红绳,甩向怪物的身周。
它灵活地避开绳索,殊不知绳索的一端迅速打入地面、墙壁和石柱,生生将它控在了一个现成的大阵中。
卓无涯双手掐诀,就见红绳上的四十九个铜板急速颤抖起来。它们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无形的波纹扩散,将怪物封锁在内部。
很快,卓无涯反身折回,一手提起姜启宁,一手提起俞铭洋,几个起落消失砸巢穴外。
他飞快地替姜启宁接好骨头,而这时,天空忽然被阴云遮蔽,狂躁的妖风吹来,拂乱了他的长卷发。
“你们快走,那妖孽要化形了!”他执剑遥望巢穴处,声音极冷,“我也只在古籍中见过,相传妖物食人过百,七日生智;食人过千,向人而长;食人过万,可成形态。”
“伊万城曾有数百万人口,它吃的可不止万人。就算资质再差,堆也能堆出个人形了。更何况,它吸过阿修的血,还得了你们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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