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特权,让肇事者享受着掌握他人命运的快感。
劳拉家再度失去了一切,警部的敷衍了事,母亲的身患重病,摧垮了劳拉本就不怎么美好的童年。她成了被排斥的对象,欺侮她的人之中,有好些是她曾经的朋友。
“为什么?”这是劳拉对朋友的一问,也是对这个世界的第一问。
“哦,可怜的劳拉,你还不知道吧?”剪刀落下,将她的头发剪成狗啃。所谓的朋友嘲笑道,“你很值钱,劳拉!只要我们每天欺负你,就可以从一个有钱人手里领走1美刀呢!人人有份哦!”
只要欺负你就可以领走钱。
他们的这段友谊仅仅只值每天1美刀而已。
年幼的劳拉不说话,她只是从水坑里抬起头,一把握住了那柄剪刀,反手捅进了霸凌者的肩膀!
血溅在脸上,劳拉的神情中夹杂着一丝扭曲的兴奋。她竟然没有感到害怕,还从对方的尖叫哭喊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
被阶级所压制的人一旦尝到了压制别人的甜头,会比任何人都更疯狂。
劳拉也是如此,剪刀刺破的不是他人,而是她的童心。
或许“相由心生”的说法古来正确,当她的心开始变质时,她的脸上也跟着长出了奇怪的瘤子。它就像她心头盘踞的阴影,没有消退的迹象。而伴随“祸相”而生的,还有她与日俱增的天赋。
她开始对文字变得极为敏感,她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没有止境……
“感受到了吗?她的‘意念力’在暴涨。”纪斯眯起眼,“呈振动的波往身边扩散,让她能读懂别人的微表情,猜到他人在想什么。她把能力和直觉的提升用在了文字上,造就了以文杀人的手法。”
女人啊,要么至死为少女,要么重生为女王。而劳拉的经历,让她不屑成为少女或女王,反是选择成为魔头。
“轰隆——”是雷落的声音。
在这一晚的雨夜,长成少女的劳拉失去了她的母亲。
过多的苦难堆砌成她“眼泪无用”的童年,母亲希望她好好做人、重新生活的遗言让她保留了最后的人性,可惜的是,这一丝人性也被摧毁在恶意手里。
她写了第一个剧本《莱河少女》,以自身为蓝本,描写了莱河西岸少女的前半生。
那对文字炉火纯青的掌握力,让《莱河少女》出彩到极致。她是抱着必胜的信念向一个大赛组投出剧本的,结果等到的却是——什么也不是的垃圾剧本拿了大奖赛第一,获胜者是东岸一位贵族新秀的儿子。
她的剧本不是被埋没了,而是随意被安上了别人的名字,成为了别人的东西……
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因为被特权阶级伤害过,所以劳拉不再相信律法。因为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劳拉根本不相信诉诸于众后,有人会站在她的角度帮她说话。
他们只会像她的“朋友们”一样,为了1美刀剪掉她的长发。
劳拉只相信利益的交换,而出色的《莱河》剧本为那位偷窃者带去了庞大的财富和名利,也带去了极大的恐慌。
偷窃者并没有劳拉的才华,《莱河》出彩之后,站在风口浪尖的他压根写不出更精彩的作品。人言可畏,同行质疑,这让他再次想到了劳拉。
偷窃者找到她。
以利益交换为主,得到了劳拉的“信任”。
之后,劳拉成为了他的影子,但每一次,她都只给他半部剧本。想要下半部剧本可以,只要他按照她的要求,帮她除掉一些人就行。
主次位置颠倒了,以文字和语言为力量的劳拉反转了局势,她成功洗脑了偷窃者!
“我有一个剧本,可以让你获得北欧的至高奖。”劳拉坐在篝火边烤火,却还是觉得很冷,“但在这之前,我想听教堂的悼词。”
“我希望有一场葬礼,在棺材中是那位新贵的尸体。你能办到的,对吧。”
“不要感到为难,不要为杀死渣滓感到歉疚。你这是在拯救我,而我会向你付出报酬。你没有犯罪,你还是我的英雄。”
劳拉的手放在男人的头顶,像是揉动物似的揉了揉:“按我说的做吧……”
当教堂的丧钟响起,劳拉已不再为脸上的瘤感到烦恼。她时常欣赏着镜中的自己,半面魔鬼半面天使,让她越看越有灵感,也愈发癫狂。
劳拉坏掉了。
她对母亲说了抱歉,因为“重新生活”这句遗言,她无法再守诺了。
毁灭日的到来,让她心底的魔种彻底苏醒。待她清醒之后揽镜自照,看见人眼化作竖瞳的那刻,终是成为了真正的魔鬼!
她把东岸最负盛名的贝尔塔圈成了自己的世界,亲手扒掉了道貌岸然者的人皮,一张一张,就像她曾经一缕缕落在水坑中的发。
她成为了贝尔塔的特权阶级,可以肆意操纵城里的一切。
她坠入了梦境的深层,并再也不愿爬起来。
【劳拉……醒醒……】像是母亲的哭喊声。
【劳拉……】
“滚出去!滚出我的世界!”
古堡的书房犹如被飓风席卷,眨眼狼藉满地。劳拉的骨笔在人皮上划过重重的一道痕,她凶戾地转头看向门外,发现纪斯和司诺城已经抵达维度的深处。
这是她的心灵世界,门就是心灵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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